子换了衣裳,掐住寻梦的要害挟持她入城,两个平平无奇的女子岂会引起城门卫士的注意?
寻觅无果,江玄之回到了安置所。没多久有人以那两只兔子为引,一路引他来到了西市这处别院。这别院隐匿在闹市之后,与熙熙攘攘的闹市截然不同,处处透着一股清幽寂静。
仆从引他向前厅而去,江玄之发现那人看似低眉顺目,身上却有一种武者的不卑不亢。他试探地问了两句话,可那人充耳不闻,只顾低头引路。他越发生疑,从上至下仔仔细细观察那人,猛然发现他手背上露出一截刺青,那形状隐约是……蛇。
进入前厅,仆从躬身离去。只见一身玄色婚服的女子背立着,旁边的桌案上叠放着另一件婚服,江玄之淡淡道:“她呢?”
邹楠转过身来,没在江玄之脸上捕捉到任何讶然,笑道:“你早猜到是我?”
“一直只是怀疑,直到我踏进这个别院。”江玄之语气淡淡,“你的仆从并不擅长掩饰,而且他身上有蛇形刺青,那是百越一些部族遗留下来的习俗。”
邹楠欣赏地凝视着他,眸光如两团烈火在燃烧:“那年,我无意中从尧叔那里听到你幼年的事迹,便对那样聪慧的你产生了好奇,所以派人偷偷打探你。听闻你游历到了豫章郡一带,我乔装去寻你,没想到竟会在豫章郡外与你相遇。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那炽热的目光看得江玄之修眉微拧,他嘲讽一笑:“缘分?那些盗贼为何一夜之间无故死去?他们身上的弯刀伤口从何而来?若你所谓的缘分是十数人的鲜血铺成,我江玄之实在无福消受。”
“你……都知道了?”邹楠睫毛微闪,藏住了眼底的局促。因为江玄之的chā手,她暂时放过了那些盗贼,但他们胆敢侮辱她堂堂东瓯公主,逃脱不了“以死谢罪”的下场。当夜她便派暗中保护她的随侍,偷偷去处置了那些人。
“你在我的膳食中加了催/情物,以为我全然不知吗?你以为那份膳食真的是意外掉到地上吗?邹楠,有些事我不说破,不过是为了给你留些颜面,你又何必执迷不悟、苦苦相bi呢?”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狡诈狠du,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邹楠脸色微变,原来所有事他都心知肚明。也罢,知道了便知道了,反正她也没有刻意隐瞒她的为人。她身上气息微变,脸上那种叙旧的友善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势在必得的冷凝:“我没有执迷不悟。我就是喜欢你,不惜一切也要嫁给你。”
“嫁我?”江玄之眯了眯眼,“我心中没有你,你也不介意?”
邹楠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勾唇笑了笑:“我喜欢实实在在的你。”
江玄之不着痕迹地退开了,除了寻梦,他不喜欢与旁人有肢体接触。这个邹楠实在难缠,她与宋芷容不同,不是那种会知难而退的人,无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而且若是bi急了,没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决定先稳着她,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道:“我要见她。”
邹楠摸了摸案上那件婚服:“你先穿上这件婚服给我看看?”
这似商量似威胁的语气让江玄之十分不悦,他瞬间沉下了脸,冷冷道:“我是为她而来,若是连人都见不着,还有什么可谈的?你如何确定她在你手上?我又如何能相信你?”
他状似大怒地拂袖离去,邹楠一急,忙上前拦住了他:“我又没说不让你见。”
当即不情不愿地领着他去了后院。
寻梦好不容易磨断了手脚上的麻绳,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张望,远远看到江玄之从容走来,衣袂飘飘,丰姿潇洒,一时呆呆地怔在了那里。直到转弯时邹楠挡住了那抹白衣,她才回过神来,逃跑已经来不及,麻绳也断了,该往哪里藏呢?
在室内扫视一圈,她若有所思地盯着床榻,想到当初在御史府,她曾躲在床榻底下偷听江玄之与父皇谈话。今日她身上穿着素青色衣衫,藏在床榻底下应当不容易被人发现。
寻梦刚缩进床榻底,邹楠推门而入,见到那磨断了的绳索,顿时满面怒容地转向门口随侍:“人呢?”
随侍望了望空空的居室,大惑道:“刚才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