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当年正值乱世,家人离散是常有之事,长沙王既然认了他,想必核对过身份信物,按常理是不会出错的。”
寻梦点点头。
江玄之瞥她一眼,不冷不热道:“你若想知晓其中曲折,可以亲自去问他,想来凭你们的jiāo情,他不会瞒你。”
这语气听着似乎怪怪的,寻梦回瞄他一眼,忽然“哎呦”一声,痛苦地捧着半边脸,江玄之一惊,关切地去瞧她的脸:“怎么了?”
寻梦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狡黠含笑道:“牙酸!”
话落立即蹦得老远,又挑衅地回头笑他。
江玄之:“……”
几人笑闹着回城,寻梦兴致勃勃要去各大玉器坊,江玄之本想作陪,意外被御史府的小吏逮个正着,不得不在章台路与她们分道扬镳。
寻梦和怜心逢玉器坊必入,从章台路南逛到章台路北,仍然没有找到那块独一无二的玉佩。所幸有个店掌柜好心地指引她们去东市和西市逛逛,或许有意料不到的收获。
寻梦浑身充满干劲,恨不能立刻飞去东西市,可身旁的怜心早已精疲力尽,可怜兮兮地央求她回宫。她仰头望了望天色,拍了拍怜心的肩:“罢了,明日再去。”
“……”怜心心里发苦,公主明日能唤旁人随行吗?
东市和西市虽不及章台路开阔大气,但平民百姓大多喜欢来这里,因为这边的吃喝玩乐更为廉价,久而久之也造成两市人员复杂,算得上是真正的三教九流集聚地。
走在西市的街道上,寻梦轻车熟路地东瞧西逛。身后的怜心似乎极少来这种热闹的地方,既兴奋又生怯,尤其当旁人以那种审视的目光瞧向她们之时,她越发瑟缩地躲到寻梦身后,恨不能成为个隐形人。
西市大多是麻衣着装的平民百姓,偶有几个锦衣走过,总能成为旁人目光的焦点。往日她穿暗色男衫,倒不是那般扎眼,今日她一身水青色裾裙,颇有些招摇过市的感觉。
寻梦停在一家名叫“碎玉坊”的玉器店前,怜心歪着头不解道:“公……女君,这家铺子为何取这样一个铺名?这玉都碎了,还卖得出去吗?”
寻梦:“……”怜心这丫头惯会替旁人cāo心的。
她仔细想了一通,状似认真地胡扯道:“不是有句话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那是一种崇高的气节,与玉器的品质相衬,所以这铺名……也算是恰如其分。”
怜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寻梦心头窃喜,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能这般随心所yu地诓骗人了。然而,她并不知道店掌柜取这个铺名的初衷正是因为这句话,而她误打误撞地蒙对了。
这里的坊市不比章台路宽敞,好在内里饰物齐全,布置虽然显得有些拥挤,但也算错落得当,让人眼花缭乱。
寻梦径自越过女子玉饰区,走到男子佩玉区,目光如蜻蜓点水般淡淡掠过。男子佩玉较为简单,仅有玉簪和垂挂腰间的玉佩,但各式玉簪玉佩琳琅满目,层出不穷。
看到玉簪,寻梦忽然想起上林苑中替江玄之束发的场景,若是那块玉佩实在找不到,买一支玉簪赠他似乎也不错。她一一扫过那些玉簪,眸光忽然定在一支简易的白玉簪上,正想拿起来端详一番,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捷足先登了。
寻梦转过头一看,那人一袭红色衣裙,身姿婀娜,一个侧颜便叫人感觉到柔媚风情,虽有数月不见,但寻梦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流云坊云萦。
她察觉到寻梦的目光,冲她温柔一笑:“这玉簪姑子也瞧中了?”
姑子?原来,云萦没认出她。
她瞥向云萦手中的玉簪,不过是见它简易素雅,一时心血来潮想拿近了瞅瞅,并没有非买不可的心思,自然懒得与旁人相争,淡笑着否认道:“没有。”
她没忘记她来西市的目的,可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遗失的那块玉佩,便开口询问道:“掌柜的,你可曾见过一块雕着兔子的水苍玉玉佩?”
“兔子?”掌柜的捋了捋嘴角的八字须,皱眉想了想,“没有。”
寻梦失落地离开碎玉坊,还没有走出铺门,店掌柜忽然一句“姑子且留步”,立刻让她浑身一震,如风般奔了回去。
那掌柜的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黑匣子:“这是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