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的男子。
刘晞笑道:“那我们岂不是天作之合?”
寻梦一怔,继而嫌弃道:“谁要跟你天作之合。”
刘晞笑意不减,在她转身时,脸上笑意散尽。
他虽是玩笑之语,但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变化,从怔然到嫌弃不过一瞬间,她全然没将那话放在心上。然而昨夜江玄之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先是一怔,继而便是顺从乖巧地任他抱着,完全没有丝毫抗拒。
寻梦装扮成侍女,顺理成章地混入了思霞殿。
殿内空dàngdàng无人,唐思趴在案前,身上依然穿着昨夜那件粉色长衫,婀娜的身段若隐若现,令人无限遐想。
“唐美人?”寻梦试探着低声唤她,见她毫无反应,便凑上前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后退数步。
她闭目枕着自己的左手,神态安详,两颊泛红,唇边血色褪尽。左手腕一条长长的刀痕,伤口凝血干涸,右手腕垂在身侧,地上一把染血的匕首。
案上一片刺目的血色。砚台里蓄满鲜血,边缘隐有干涸的迹象,一支染血的毛笔横在中心,笔下压一张血写的布帛,只有一句诗: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寻梦抚着胸口,猛然想起昨夜那个梦,虽不尽相同,却如此相似,殊途同归地引向一个结局:唐美人自尽了。
她平复心绪走出思霞殿,在外间等候的刘晞迎了上来,关切道:“你怎么了?脸色这般差?”
“她自尽了。”她的嗓音有些干涩。
闻言,刘晞脸色微变。
寻梦想起那句情意绵绵的诗,直觉她的死与情爱有关:“她割腕自尽,以血书写了一句诗: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刘晞,你说,楚王当真宠爱唐美人吗?”
她仰头问刘晞,眸底有困惑和茫然,刘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寻梦自顾自道:“世人都说楚王宠爱唐美人,几乎有求必应。昨日上朝,他撇下朝政去思霞殿探望唐美人,恳求江玄之替美人诊治,那时我对传言深信不疑。可昨夜,他仅凭一首情诗,旁人几句话,便认定唐美人与人有染,他到底有没有信任过唐美人?他心中含怒,不听解释便扇了唐美人一巴掌,他到底有没有尊重过唐美人?”
刘晞听着她声声质问,心头渐渐敞亮起来:“二哥最爱的是自己,至于唐美人,或许有宠,但应当无爱。”
唐美人xing情扭捏柔弱,寻梦不大喜欢那般女子,但却为她不值,为楚王那般薄情的男子自尽,实在是不值。可惜事已至此,唯余叹息。
刘晞派人将唐美人自尽的讯息传递给江玄之,江玄之反复琢磨着那句诗: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昨夜,他询问过唐美人,但她只呆呆地坐在那里,不回应不动笔,周身萦绕着一种浸透绝望的死气。那时,他便预感,这人世间或许再留不住她,果然她自尽了。
刘晞信中还道,他曾在一名画师那里见过一幅画,画像中女子盈盈哭泣,五官极像唐思,或许对案情有所助益,信尾附上了画师的居地。
江玄之与蓝羽前往拜访那位画师。
那是一个僻静的小院,处处都是画作。墙面是一幅连绵的山水画,隐有裂缝,估摸是祖辈传下来的屋子。木桶上是一幅鲤鱼戏莲图,透着几分意趣。门上是一幅钟馗画像,威严持剑的模样恰好镇宅辟邪。
室内垂挂着各类仕女帛画,栩栩如生,叫人大饱眼福。
那画师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坐在地上作画,笔意流畅,偶尔停笔思索,提起旁边的小坛子,仰头饮酒,一派潇洒豪迈之姿。他瞥见来人锦衣华服,冷淡道:“二位有何贵干?”
江玄之答:“买画。”
他问:“有何要求?”
江玄之又答:“美人泣。”
他眸光一亮,哈哈大笑道:“郎君的癖好类我。”
江玄之但笑不语,见他抱出一堆帛画,不禁哑然失笑。
在数十帛画中挑选良久,江玄之终于找到了刘晞所说的那幅画。画上女子美目盈盈,哭得梨花带雨,唇瓣因哭泣越发艳丽红润,那般娇滴滴的模样俨然就是活生生的唐思。唯一不同的便是她的脸颊,她的脸颊略宽,不似唐思那瓜子般的轮廓。
“郎君挑中这幅了?”画师见他盯着画作不动,开口问道。
“不知画师可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