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瞬间变成了她这个巨童。她顿觉一阵恶寒,断然拒绝道:“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江玄之抬眸扫了她一眼,仿佛看见了她脑中的画面,不禁莞尔一笑。
“啊!”院外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紧接着一阵喧闹声。
“贤侄——”杨政火急火燎地走进来,“你懂医术,赶紧替我医治个人。”
他见江玄之娴熟地替寻梦把脉、包扎伤口、开yào方,便知他定然懂医术。
江玄之不慌不忙地问道:“那位锁在后院的姑子?”
杨政连声说是。
江玄之惊世骇俗道:“打晕了。”
杨政:“……”
寻梦:“……”
江玄之见两人惊愕失色的模样,缓缓说道:“她情绪如此激动,我如何替她诊脉?”
杨政颇为认同地点点头,转身出去就将人打晕了。
屋内光线昏暗,气流凝滞,江玄之命人将窗户都打开了。他一边诊脉一边说道:“脉象缓而时止,止有定数,应为痹症或惊恐所致。”
杨政急道:“可有法子治?”
安神yào固然可解一时之危,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寻梦静立在旁,见此情节,不免腹诽道:江玄之真是不易,堂堂御史大夫上卿之尊,一朝到了山阳郡,不仅要查案,还要兼做医工,果真是力所能及,能者多劳。
江玄之沉吟着开口:“倒也不是没法子。只不过,这种受惊之症多以亲朋好友陪伴开导为主,yào物为辅助,这开导陪伴之人……我无能为力,你……可以吗?”
杨政踌躇着,他显然也是不合适的。
“我可以。”顾全背光站在门口,手中拎着一包yào。
“你?”江玄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也能猜想一二,冷笑道,“据我所知,这榻上的女子名叫静霜,乃是华家的侍女,也是华家案的唯一幸存者,而你这太守府的管事,与她又有何干系?”
杨政迷糊了,江玄之明明知晓他们的关系,为何故意激他?
顾全紧紧捏住手中的yào,好一番挣扎,费尽浑身气力,道:“她不叫静霜,她叫顾鸾。而我……是她的兄长。”
寻梦瞠目结舌,原来,顾全和静霜是兄妹。
江玄之似是早料到这个结果,平静道:“既然如此,有些事,你也该亲口告诉我了。”
正值午后,外间阳光炫目,室内三人围坐。唯一的伤患寻梦本不该在此,却死皮赖脸地不肯走,她实在是好奇顾全的秘密往事。
江玄之凤眸微眯,终是由着她,左右与案子相关,待着便待着了。
顾全一脸踌躇,戒备地望着江玄之,似在做最后的权衡与挣扎。
江玄之目光柔和,不在意地笑笑:“你若实在不愿开口,我也不勉强,你妹妹顾鸾,我依然会尽力救治。”
这一招以退为进着实厉害,顾全长嘘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十五年前,我父亲卸甲归田,带着母亲与我们兄妹回乡,谁知时运不济,遇到了盗匪。”
“解甲归田?你父亲是将军?”寻梦对将士尤其感兴趣,忍不住打探。
顾全意外被人打断,微微一顿,看向身旁的杨政,收到他默许的表情,才道:“我父亲是杨叔手下的校尉。”
寻梦惊道:“啊?那杨叔……”定是将军吧?
“先听顾管事说完。”江玄之凉凉地打断她,见她撇了撇嘴不争辩,这才转眸看向顾全,“继续。”
顾全继续说下去。
那时,天下初定,盗匪流寇四处横行。顾全的父亲顾勇曾征战沙场,有一身的好武艺,在顾全的配合下,与那群匪徒打得不可开jiāo。然而,双拳难敌四手,终究架不住他们人多,所带的财物最终被抢劫一空。
所谓破财免灾,顾勇年轻力壮,并没有一蹶不振,可惜祸不单行,回乡途中他好心救人,却意外染上了瘟疫,一病不起,没多久便故去了。
顾母一介弱质女流,独自带着他们兄妹回乡,每日里为生计所迫,勉强过了三年。
那年冬天,顾母带着五岁的顾鸾上街,一不留神将人弄丢了。她与顾全穿梭于阡陌街道,整整三日不眠不休,却始终无法找到她。他们终于面对现实,顾鸾丢了。
顾母内疚不已,郁郁寡欢,没熬过一年便病逝了。临终前,她将顾全叫到跟前,抓着他的手殷殷嘱咐,让他务必找到妹妹顾鸾。
顾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