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何时有这般敏锐的洞察力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江御史久了,总得有些长进吧。”寻梦沾沾自喜地笑了笑,转瞬又奇怪道,“既然欣赏,为何那般果断地拒绝了?欣赏……不是喜欢的开始吗?”
江玄之再度陷入沉默,他欣赏陈婉,不过是因那一瞬的恣意罢了,而他太过理智,做不到那种快意恩仇,世人对遥不可及的事物,终归是羡慕向往而有所期待的,他亦然。至于喜欢……
他神色淡淡,忽而笑意浅浅,郑重道:“其实,我也挺欣赏你的。”
寻梦心口一跳,见那人眉眼含笑,顿生警惕,可又耐不住好奇心,讷讷道:“什么?”
江玄之笑意愈深,平静地吐出一个字:“蠢。”
寻梦:“……”该死的好奇心!
第40章 第40章 太守夫人
据张相如所查,山阳郡官吏大多与华廷没有往来,但冯武曾无礼冲撞华廷,华廷一怒将其杖责五十,至那时起,两人jiāo恶,此事山阳郡人尽皆知。
冯武自是有嫌疑,但江玄之却不大相信他是幕后凶手。
此人心xing简单,息怒形于色,谋划不了这么周密的雇凶杀人案,而且案发当日,他整日都待在四方茶馆,没有谋划作案的时间,再退一步说,杖责五十而已,有必要大张旗鼓地雇凶杀人吗?
江玄之提笔写了几条关键的疑点:其一,石金所见的蒙面人是谁?是杀手之一,还是意外闯入?其二,微山偷袭蓝羽之人是谁?其目的是什么?其三,雇凶者的动机是什么?谋财?情杀?抑或是报复?
张相如道:“子墨,还有一事很怪。”
江玄之低着头:“何事?”
“华廷一行人出长安时,记录在册的有二十五人,可别院的死者只有二十四人。”张相如将竹简所记的名单呈上,指尖指向其中一人,“我核查了死者姓名,消失的正是这个女子。”
江玄之让张相如核对死者身份,没想到竟然核出了人数之差,实在匪夷所思。他轻瞄了一眼那名字,这女子为何会消失?与华家案又有何关联?一连串的疑问浮上心头。
寻梦头一歪,喃喃道:“静霜?”
三人各自思忖,侍者来报:太守府管事顾全求见。
太守府管事顾全年近三十,举止稳重,朝江玄之恭敬一拜:“江御史,夫人病重,太守请您过府一趟。”
寻梦疑惑道:“夫人病重为何不去请医工,却来请江御史?”
江玄之轻轻瞥了寻梦一眼,那神情好似又在说她“蠢”了。显然,太守夫人的病症极为棘手,医工也无计可施。
顾全连忙解释道:“素闻江御史精通医理,师妹更是杏林圣手,是以,前来相请。”
江玄之问道:“夫人患的是何病症?”
顾全答:“厌食症。”
顾名思义,厌食症就是厌恶食物。寻梦恍然想起那日偷听到的话:夫人不是不吃,而是吃不下……仿佛了解那种一种怎样的病症了。
“厌食症?”江玄之微微蹙眉,这可是不治之症。莫说是他,便是他的师妹崔妙晗在此,也未必能医治好,但人家一番诚意寻上门来,他自然不好推辞。
一场秋雨过后,太守府的秋意更浓了。花圃里的菊花枯萎凋零,老槐树的叶子所剩无几,地上堆了一层薄黄的枯叶。
还未入正厅,韩岱脚底生风般迎了上来,拱手道:“江御史。”
“韩太守。”江玄之回礼,身后的寻梦也跟着回了一礼。
韩岱也不拐弯抹角,急急将人引向了内院。
百花凋零的庭院里,女人静静立在一棵槐树下,素青色绣花曲裾勾勒出她瘦弱的身躯,那纤细的腰如碗口般大,真正的不盈一握,她的侧脸瘦削无肉,隐隐可见骨骼的轮廓,她真是瘦,瘦得如纸片一般,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走。
“夫人。”韩岱轻轻唤道,语气轻柔而怜惜。
韩夫人缓缓转了过来,那张脸是不健康的苍白,唇色淡如雪,下巴尖锐如刀,而那双眼藏着淡淡的愁绪,温婉又悲伤,让人不忍去看。
“夫人怎么出来了?”韩岱扶住她,动作流畅而自然,显然形成了习惯。
“屋里闷。”韩夫人的气息有些弱。
韩岱扶着夫人向屋内走去,路过江玄之身边,歉意地安抚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