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何干。”谢池墨身长玉立,目光晦暗的望着夜色深处,脸上无悲无喜。
谢正均蹙了蹙眉,他最不见得谢池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踟蹰了片刻,毫不犹豫又补了一脚,如果说刚才只是引起谢池墨的注意,那这一脚则是用了蛮力,是含着愠怒的。
谢池墨不动声色躲开,谢正均扑了空,还因重心不稳差点摔倒,没个好奇的瞪着谢池墨,“要摔死老子啊。”
“死在宫门口,不说能名留青史,名留京中异闻事是少不了的,以后旁人聊起谢家,说不出谢家的军功赫赫,某一位谢国公无缘无故猝死肯定略知一二,你比祖父有名气多了。”谢池墨语调平平,谢正均却无故起了一身寒意,三人成虎,传来传去不知传成什么样子了,想想就令人心颤发慌。
父子两的jiāo锋相对不过是个小chā曲,并没影响周遭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时候,宫门内,一盏烛火由远及近,不知谁小声说了句,众人突然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看过去。
来的人是皇上身边的公公,众人屏气凝神,不敢造次。
“皇上起了,命众位大人去正阳殿议事。”公公扯着嗓子,声音细柔,随风入耳,有些不可说的意味:皇上,心情不太好呢。
众人面面相觑,意识到事态严重,敛下心思,毕恭毕敬走了进去。
层层宫门,灯火通明,谢正均心里没底,和谢池墨走在最后,小声道,“你说会不会是边溪出事了?”
谢池墨不发一言,谢正均想想觉得不太可能,边溪一直由谢池墨负责,那边真要打仗了,谢池墨早就收到消息了,怎么可能没收到一点消息?
可收复城池是皇上毕生的心愿,国土残缺一日就意识着皇家是越西国的手下败将,连出兵的勇气都没有,更是对皇家的蔑视。
皇上乃真龙天子,怎么可能任由越西国践踏皇家尊严。
和越西国一战,迟早是要来的。
谢池墨摇了摇头,朝北边比划了个手势,谢正均蹙眉,哑声道,“为什么是北塞?”
北塞在元周国以北,民风彪悍,男女皆骁勇善战,一直和元周国维持着良好的关系,北塞疆土狭小,不过元周国的一个州府大而已,如何有胆量挑起战事,不怕皇上龙颜大怒派十万精锐杀过去?
谢池墨冷哼了声,嘴角扬起轻蔑的弧度,谢正均蹙了蹙眉,到正阳殿门口了才想清楚了些事“难道北塞出兵和越西国有关?
越西国疆土辽阔,奈何土地贫瘠,境内常年有干旱水灾,不似元周国地大物博,风调雨顺,几十年前,越西国常常派兵掠夺边关百姓的粮食,朝廷有心镇压,奈何路途遥远,士兵们水土不服,吃了几回败仗,最严重的一回,丢失了两座城池,这成为朝廷的耻辱,皇家脸面尽失的标志。
但越西国并未得到满足,暗中筹谋,妄图吞并整个元周国。
要不是谢池墨查到线索,越西国不费一兵一卒,元周国从内部就瓦解了。
正阳殿内,报信的士兵伏跪在地上,皇上一筹莫展的坐在书案前,满脸不悦,众人鱼贯而入,齐声向皇上行礼,皇上烦躁的抬了抬手,“平身。”
说话间,随手抓起书案上的白色信纸扔出去,“众位爱卿看看吧。”
宣纸轻飘飘坠落,暗红色的字迹潦草,上边隐隐有蜿蜒的血迹,众人心惊的低下头,无人敢上前捡查看,沉寂的大殿内,一时安静得针落可闻。
最终,皇上震怒的声音响彻大殿,“众爱卿耳朵聋了,哑巴了,是不是要朕捡起来送到你们手边啊?”
顿时,个个噤若寒蝉,低眉顺耳的队伍中,慢条斯理走出两个人,步伐声铿锵有力,二人对视一眼,眼眸黑沉如墨,片刻后各自别开脸,继续上前,但步伐较方才急促了些,大胆些的人暗中抬头瞅了眼,看到二人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的神色,心微微打颤。
楚家和谢家不和已久,以前双方明面上还懂得做面子,楚阗在边溪被谢池墨软禁后,两家矛盾激化,水火不容,这是整个朝堂都知道的事儿。
没想到,今日两人又较上劲了。
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