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涌上疲倦,谢池墨步子迈得大,她追不上,几步后,只得和春香走在最末,她侧目和春香嘀咕道,“春香,相公是不是不太高兴?”
岂止是不高兴,怕是杀人的心思都有了,春香听谢池墨说是故人,下意识的以为是朋友,但见谢池墨脸色yin沉,那儿葬的不像是朋友反而更像仇人,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春香浑身打了个激灵,以谢池墨记仇的心思,来仇人府邸议事不是没有可能。
生前不得安宁,死后更是家宅不宁,像谢池墨报复人的法子。
念及此,她小声和雾宁道,“夫人在世子爷面前别再提这事了,今日来此处乃世子爷心血来潮,往后怕不会再来了。”
至少,不会再带雾宁和她来了。
雾宁点了点头,她不是愚笨之人,春香的言外之意分明是谢池墨生气了,再聊这事,只会惹得谢池墨不快,事情过了就过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
马车换了辆新的,雾宁只觉得手心的疼愈发剧烈,谢池墨靠着车壁,闭着眼,冷硬的五官散着戾气,她不敢喊疼,坐直身子,将头扭向车窗外,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
城门口恢复了喧闹,行人来去匆匆,不敢多加滞留,雾宁吸了吸鼻子,依稀能闻见淡淡的血腥味,她蹙了蹙眉,想起早上一幕,不由自主缩起了身子,那人瞪大眼死在自己面前,差一点,死的人就是她,是谢池墨及时出手救了她。
她往谢池墨身边靠了靠,偏过头,枕着他坚实的手臂,陆琛说的不假,能全心全意护着她的,只会是她的丈夫,只有她的丈夫才会心甘情愿为她做事。
右臂上依靠的触感传来,谢池墨当即睁开了眼,眼底闪过抹杀意,待意识到是雾宁,他慢慢收敛了眼底的情绪,低头看着她,雾宁容貌万里挑一,雾眉如画,杏眼似水,唇若红樱,每一处都精致得恰到好处,或清丽或端庄或妩媚,不尽相同。
“你怎么绕到那处去了?”
雾宁不明,抬起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她眨了眨眼,轻声道,“和春香漫无目的的走,走来走去就到那儿去了。”
谢池墨顿了顿,语气不明道,“往后别去了。”
雾宁点了点头,察觉到谢池墨情绪不高,她转移了话题,“今日逛城是不可能了,我和春香说了做衣服要的针线,她买回来就能动工了,回去后相公给我个尺寸。”
“好。”谢池墨任由她靠着,目光落在道路一侧的景色上,忽然想起一桩事来,“待会我给你一批图册,你看看画的内容是不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是血xing方刚的男子,翻阅避火图能控制心底旖旎的情绪,然而终究不能像对待其他事物一般理智,雾宁能在寥寥数笔中看出是女子的胸,一语道破关键,没准雾宁能看出图册里的玄机,术业有专攻,谢池墨有种感觉,雾宁在图册造诣上有不同寻常的天赋。
能为谢池墨排忧解难,雾宁了得其所,满心欢喜的应下,她忍不住伸手挽谢池墨手臂,触到她手上的伤口,疼得雾宁嘤咛了声,快速抽回了手,谢池墨主意到她的动作,目光沉了沉,抬起她的手,白皙的手上布满了细长的口子,掌纹处最甚,腥红的血已干涸,这会又裂开,露出内里的肉,他紧了紧手,“你受伤了?”
雾宁缩了缩手,讪讪道,“不碍事......”
“雾宁。”
“嗯?”
“以后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他最爱的便是她的手,如何舍得她柔软细腻的手被划成这样子。
雾宁应了声,嘴角露出抹笑来,“好。”
她怕他不开心才没说,拔草之事是她一厢情愿,惹谢池墨不愉并非她本意,受伤也是她咎由自取,怎好再给谢池墨添麻烦。
谢池墨明白她的想法,正因为明白,他愈发沉默。
回到军营,他脸色好看不少,轻轻扶着雾宁回营帐,春香打水给雾宁洗伤口被他叫住了,“你手受了伤,下去擦点yào膏。”
春香诚惶诚恐,反常即为妖,太阳打西边出来,谢池墨竟然开口关心她,春香杵在桌前,正yu说没事,余光瞥到摊开手的雾宁,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