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先他一步赶到了黔安。
钟宛到现在也不知老太医同年幼的宣瑞说了什么,只是待他栉风沐雨餐风饮露的回到黔安后,宣瑞没再叫过他一声大哥了。
宣瑜宣从心尚在襁褓,待他们长大后,就根本不知钟宛曾是宁王义子的事了。
自然,钟宛自己也没提过。
他要报的是宁王宁王妃的大恩,小孩子将他当大哥还是当谋士还是当什么,他都不甚在意。
没过两年,老太医就死在黔安了,宣瑞除了称呼改了待他和以前也没甚差别,渐渐地,这桩旧事也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不是汤铭闹出今天的事来,钟宛自己都要忘了。
钟宛随手抹了额上的汗,虽不想承认,但还是有点后悔了。
当日不该那么自负,若他一回到黔安就早早的同宣瑞说开,同他道明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宣瑞未必听不进去。
钟宛倒不是贪恋他那一句“大哥”,但两人之间若毫无芥蒂,很多事就简单了许多。
比如见宣瑞郁郁不得志,畏畏缩缩的不上进时,钟宛就能拿出长兄的气势来,一巴掌将他扇醒。
比如之前劝宣瑞服yào装病,可能就没那么难。
再比如……
今日钟宛就不必忧心,远在黔安的宣瑞会轻信了汤铭的话。
但钟宛当时太年轻了,纵然在刑部大牢里趟过三月,满身锋芒一身傲骨仍未被打磨圆滑,回黔安那日正是钟宛的十七岁生辰,十七岁的钟宛,见宣瑞眼神闪烁的唤自己“钟宛”时,见老太医戒备的看着自己就差把“贪生怕死不忠不孝”挂在脸上时,薄唇抿成一条线,将一腔怨气咽进了肚子里,半句不曾解释。
有什么可解释的?一片丹心自有天地鉴知,天上的父亲母亲看见了,宁王宁王妃也看见了。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过了这生辰,就是个大人了,同个孩子和老糊涂的东西有什么可说的?
钟宛自嘲一笑,谁还没个少年狂妄的时候呢?
后悔yào吃不得,真能后悔,当日回到黔安后,自己拼着让宣瑞疑虑到底,也要先把那个昏头昏脑的老太医宰了,也不至于后来……
钟宛嗓子一yǎng,咳了起来。
他摸了摸额头,好像是有点热。
折腾了一天,可能又要犯病。
钟宛不敢托大,出了卧房,走出来推开房门,让院中侍奉的仆役跟冯管家说一声,自己可能病了。
钟宛回屋点上一盏小灯,躺回床上,苦哈哈的发愁,最好能快点吃yào把病压下来,还不容易混进黔安王府,还不知道能赖几日,再因为生病平白耽误时光就不好了。
自己若是病起来,也不知道冯管家还肯不肯让郁赦来看自己……郁小王爷身娇肉贵的,被自己传上就不好了。
钟宛突然想起什么来,心中大恨。
病了以后,就没的亲了!!!
钟宛头越来越热,他迷迷糊糊的想,两钱一次,三钱一次张口的……自己若是命长,同郁赦长久的牵绊下去,勤勉刻苦一点,过不了多少年就能把这债还清,还清之后呢?再亲的话那不是还能挣点银子么?
两钱那也是钱啊……
钟宛扣扣索索的算着账,感觉有人进屋来了,钟宛浑身都热起来了,他费力的睁开眼,眯眼看了看……天已经黑透了,屋里灯火暗淡,钟宛又烧的迷糊,没看出来这是谁。
钟宛闭上眼,听郁赦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气,“什么时候病的?”
钟宛咳了起来。
郁赦咬牙道,“不舒服不知道早说?!”
钟宛清醒了点,一笑:“我也没察觉,你离我远点,别让我……”
郁赦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太医来了,给钟宛诊了脉,又出去了,再过了一会儿,郁赦端着yào碗进来了。
不等钟宛再开口,郁赦不耐烦道:“闭嘴。”
钟宛只能老老实实的接过yào碗,皱眉几口咽了下去。
郁赦冷冷的看着钟宛,从衣襟中摸出一个小荷包出来。
钟宛茫然。
郁赦从荷包里捏出一粒什么,钟宛没看清,就被郁赦将那物塞进了嘴里。
是一块饴糖。
不知是不是方才那个梦的缘故,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