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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这是被那怪物害死过的人,在死了以后,阴灵不散,环护在那怪物的身边,居然又帮着它来害别的人!
    正气决!
    我深呼一口气,瞪大了眼睛,临危不惧,以六相全功口法龙吟喝声:“起咒!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谋我者反受其秧!我吉而彼凶!疾!”
    这正是《义山公录》中所记载的正气诀!
    专一对付腌臜龌龊小鬼辟邪所用,咒语简单,法子不难,一身正气,诸邪不侵,从小到大,老爹教我和老二背诵的,早就烂熟于心。
    当然,老二是个糊涂蛋,他未必能记住这口诀,更不会用龙吟念出来。
    所谓“龙吟”,是六相全功口法中的一项,与“蚊声入密”相应,发声时,气从丹田出,阳盛阴衰,如舌绽春雷,龙鸣九霄。
    这正是义山公化用《易经》中乾卦第五爻的爻辞——“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取其中正王者之意,设此口法!
    龙吟的口法练到一定程度,能轻而易举把常人的双耳震聋,也是极其霸道的本事。
    我这正气诀诵完,阴风顿止,那些捣乱的小鬼一哄而散。
    而那怪物却在刚才,趁着小鬼捣乱之际,又折身回来,张着嘴,要啃我的脸!
    风声止住,阴气散开,那血盆大口被我瞧了个正着,我抬脚就踢,踹中那怪物的下巴,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似乎是踢碎了它的颌骨。
    那怪物负痛,闷哼一声,掉头又逃。
    我叠步向前,凌空跳起,递次蹬腿,眨眼间连踹六脚,脚脚都落在它的背心要害,方才落地。
    这正是六相全功中的腿法绝技——七星步!
    江湖中素来有“南拳北腿”之称,北腿便是以少林腿法冠绝天下的,昔年,义山公曾经亲赴嵩山少林,求教少林谭腿之法,又以相术六意加以,化入六相全功中。
    七星步,步步按星宿运气,脚脚按斗势落处,反复轮转,变化莫测!
    二叔为了教好我,先让我站了两年的桩,练了五年的气,然后才开始入门,但迄今为止,我也不过是学到第六步而已,尚不能一次蹬出七步。
    第31章 渔家娇女
    那怪物中了我六脚,支撑不住,身子慢慢的倒了下去,趴在草丛里,挣扎着,还要走,却终于一动不动了。
    “死了没?”老二惊魂甫定的从地上爬起来,喃喃说道。
    “应该是死了?”我也不是太确定。
    老二奢着胆子,一手拉着我,一脚往前伸,踢了踢那怪物,那怪物倒是纹丝不动。
    “死了!”老二又使劲踹了一脚,骂道:“叫你想吃我!吃我!”
    骂着,老二探下手,抓住了那怪物的衣服,一把拽掉——里面露出来一具浑身红褐色的野兽身体。
    “这,这就是水獭啊!”老二惊道:“哥,你瞅见了没?!我就说水獭能成精!你还不相信!”
    “啊?!”我惊愕道:“这就是水獭?”
    “是啊!我看过人家画水獭的图,但是没见过这么大个头的!”老二说:“它还能直立行走,真是成了精的怪物了!”
    我难以置信道:“那它身上这衣服是哪里来的?”
    “这还用问?”老二说:“肯定是吃了哪个倒霉的女人,然后又穿了人家的衣服,在这黑灯瞎火的路上引诱男人!它在前面走,你从后面看,还挺美,一碰它,扭过头来先吓得你不会动,然后就吃了你了!”
    “你就是个马后炮!”我说:“现在说的头头是道,刚才是谁非要招惹它?”
    “不是有惊无险嘛。”
    “是我拉住了你的手,没让你碰到它,不然你肯定被它啃上一口!”
    老二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寒颤,说:“这尸体咋办?你说放在这里,它的亲戚朋友会不会来报仇?”
    我也常听说一些恶毒动物找人复仇的诡事,比如黄鼠狼、蛇,杀了一个,能引来一窝。
    我说:“要不,烧了它?”
    “最好!”
    我和老二去找了一堆树枝和干草,笼在那水獭的身上,点起一把火,连同衣服,都“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
    火刚着,只听“呼”的风起,那水獭竟然猛地从火中站了起来,长着大嘴,恶吼一声,从火中跳出,冲我们扑来!
    “啊!啊!”
    老二吓得乱叫乱喊,我也是吃惊不小,万万没想到这怪物被我用罗盘砸的脑袋鲜血迸流,又被我七星步踹了六脚要害,居然也不死!
    更惊的是,明明没死,居然还假装是死了!
    我迅速从兜里摸出一支相笔,弹指疾去,正中它的脑袋,穿了个透明窟窿,这才又翻身倒在火中,没再爬起来。
    火“哔哔啵啵”的乱响,恶臭阵阵,我掩着鼻子,闭住呼吸,只等那尸身化成灰烬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幸亏咱们放了一把火。”老二说:“要不然咱们走了以后,它还活着,还能害人!真是成精了,还会装死。”
    想想,我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哥,快走咱们。”老二推着我,说:“我实在是瘆的慌!”
    “已经烧成灰了,你还怕什么?”
    “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这个不算是太厉害的。”老二说:“可千万别遇见一个能弄出来什么气味迷惑人的母水獭……”
    “闭上你的乌鸦嘴!”
    我还真是觉得身后有人,似乎就在暗中窥伺我们,但是逡巡四顾,又没有瞧见什么。
    真是奇怪,我心里头暗暗诧异。
    绕过灰烬,我们又小心翼翼走了百十步远,老二就高兴的叫了起来:“真是有灯光!有人家!我也瞅见了!”
    我们迎着那灯光处走了过去,近了,才看见是一户人家的宅院。
    四间从外观上看略显破败的屋子,大小石头堆成的墙,围成了一圈院子,古朴实在。
    院子里窸窣有声,我看见一个浑身黝黑,四十来岁的男人,正弯着腰在在收拾渔网和鱼叉。
    “叔,你好!”
    老二张口就能套近乎:“我们俩是外地来的客人,没地方去了,能不能在你们家借个宿过夜?”
    那男人不应声。
    老二又喊道:“大叔你放心,我们会给钱的,只要你们有地方睡就成!”
    那男人这才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但是依旧没有吭声。
    “咦?”老二诧异道:“是个哑巴?”
    “别乱说话!”我叮嘱他道:“人家不愿意外人借宿也是正常的。”
    我想起来蒋书豪杀人越货的事情,便不想在这里借宿了,倒不是怕这家人害我们,而是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确实不便让不知底细的外人住在家里。
    “咱们找个地方猫**就行了。”我说:“出门在外,不用讲究那么多。”
    “不是讲究,是不安全。”老二嘀咕道。
    就在此时,院里左侧屋子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跑出来一个小丫头,冲我和老二喊:“两位大哥,要住旅店?”
    其实她冲我和老二说的话,我和老二都没有听懂,只是觉得吴侬软语,果然是柔媚动听。
    老二喊了一句:“小妹子,你说什么呢?”
    那小丫头笑了笑,变了腔,我和老二才听明白了。
    说了几句话,才知道她叫阿罗,那四十多岁的男人是她的爹,平时就在太湖里泛舟打渔,性子内向拘束的很,平时里话就少,按阿罗的说法,那是一天到头说的话加起来不会超过十个字。
    他打上来的鱼虾交给阿罗的娘,在店里张罗做菜做汤,然后空闲的房子又租给偶尔上岛的客人住,所以这一家,既是渔家,又是店家。
    阿罗的爹娘都是挺木讷的人,基本上不说什么话,却偏偏生了一个伶牙俐齿、如花似玉的活泼姑娘。
    老二一见阿罗漂亮,早就喜欢的魂飞天外,不要说住店了,打他一顿都情愿。
    更何况,这个时候,我们能找着住的地方,实在是太难得了,所以我和老二就决定住下来。
    我们先洗漱了一番,然后就到客房里去,客房很简单,只有两张**,两张椅子,一张桌子,但是收拾的很整齐,很干净。
    我和老二都太累了,行礼一放,就躺在了**上。
    出门在外,陌生的环境里,我也留了个心眼儿,对老二说:“一路上我都觉得像是有人在跟着咱们,怕不是好事,小心一点。”
    “别吓人!”老二说:“船老大说有鬼,你就真疑神疑鬼?”
    “但愿。”我没有脱衣服,合身在**。
    “哥啊,要不要把那个水獭成精的事儿告诉这一家三口?”老二说:“有一个能成精,就会有第二个!你看,阿罗长得这么水嫩漂亮,肯定会招那些怪物!应该劝他们搬走。”
    我想了想,虽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可老二说的也不实际。我说:“他们一家三口靠太湖吃饭,能搬到哪里去?”
    “搬到颍水啊!”老二说:“就搬到咱们村!”
    我说:“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不会去的。”
    “生米煮成熟饭啊!你咋这么不开窍?”老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阿罗我看很可以,要是嫁给我的话,我可怜她,勉为其难也就收了,这样不就熟——”
    “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屋门突然被敲响了。
    老二顿时止住了话头。
    “谁?”我警惕地问了一声。
    “大哥,是我。”门外传来阿罗的声音:“你们还没睡?”
    老二一咕噜从**上爬了起来,飞快地打开了门,阿罗笑吟吟的站在那里,提着一壶茶,说:“两位大哥,我给你们倒的热茶,你们渴了就喝点。”
    “是阿罗妹妹啊,快进来,快进来!”老二忙不迭地献殷勤,接过茶壶。
    我也站起身来,说:“谢谢你了。”
    “不要客气。”阿罗笑着说:“刚才我在外面听你们讲得很热闹,在说什么呢?”
    “哦——”老二的瞎话张口就来:“阿罗,我刚才在讲你们这边的风土人情,我大哥不信,还踹我。”
    阿罗好奇的问:“什么风土人情?”
    “就是你们太湖水下有淫贼啊。”老二说:“我可知道,你们女人洗****都在河水、溪水里洗,流到太湖给水獭喝了,就能成精。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住在这里可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