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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呵,他的太太有他照顾,别的男人……这关心是不是未免也太多余了?今天如果换一个人跟他商讨这个问题,他或许都可以一笑置之,但这件事怎么就偏偏又是范成樊呢……
    他摸了摸手指上的那枚戒指,眯着眼,冷下脸,“那依范先生的意思,我应该换成谁呢?”
    “我们公司有另外一位资深的女设计师……”
    “我不需要别的女人来负责这个项目。”
    “……”
    刚说到一半儿的话就被人驳回,范成樊越过杯底抬头看了盛时彦一眼。“盛总,我这也是好心……”他和唐羡这事儿他心里大概能猜到一二,但一些情场上的关系,一旦被捕风捉影的人给听见了,那这件事情可就不好解决了。跟他们这几个男人相比,唐羡年纪还小,小姑娘嘛,受一点利益诱惑站不稳脚很正常,“但盛总你可是结了婚的人啊。”
    他手上那枚戒指他从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也是个男人,他也花心,身边红颜知己更是也不算少,可是……
    “盛总,唐羡是个好姑娘,其实……相比于情人,她更适合娶回家做太太……”
    他当年都没好意思下手,不然后面有盛时彦什么事儿啊。
    “呵。”
    盛时彦嗤笑一声,适不适合做太太他不比他清楚?盛时彦没空跟他兜绕圈子,他扶着膝盖,两条腿快速地交叠着走到了身后的办公桌前。修长的手指按下了电话内线,语气生硬地对着电话那端的陆源道。
    “你去楼下,把唐羡给我找上来。”
    “嗯,现在,马上。”
    “你再说一遍你不知道她在哪儿……”
    “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
    “……”每天被盛时彦吼得陆源这心脏病都快犯了,“老板,我能不能直接给太太打通电话,把她叫上来……”
    “……”
    盛时彦默了一下,“你早想什么了?”
    “……”陆源抽搭了两下眼泪。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第52章
    同时间,唐羡正在楼下的面包店里等午餐。
    她买了一盒甜甜圈, 正要上楼的时候接到了陆源打来的电话, 她抱着棕色的牛皮纸袋, 耸起肩膀, 用耳朵夹住手机。
    “喂?陆源……嗯?盛时彦叫我过去, 什么事儿啊?”
    嘈杂的人群里,电话那端的语调略显委屈。
    “老板没说。”
    “嗯……”唐羡看了眼时间,还有几分钟富余, “好, 我知道了。”她想起来盛时彦也没吃午饭, 就转身排队, 又给他买了一份无糖高纤的全麦面包。
    上楼的时候, 因为正赶上午休快结束的时候,电梯里人也不少。唐羡还像往常一样穿着一条简洁优雅的裙子站在人群之中, 窸窣间,她偶尔能听到一些人在议论她手上的戒指。
    嗯……
    她偷笑着抿了下嘴角。
    当年结婚做这枚戒指主要还是盛妈和唐妈的主意, 两年不见, 现在看看,确实是有点招摇。不过爱美是女人的通病, 偶尔产生一点点虚荣心, 也是可以原谅的嘛。
    23层到了, 她心情还算不错的走进了盛世的大门口,好像把刚才的尴尬全然忘在了脑后。
    盛时彦办公室的门没关,是半掩着的, 门外没人拦她,她知道他在里面,手指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抱着一大袋子面包就走了进去。“我午休时间快结束了,来不及挑,不好吃你也多少吃点,别挑食,别饿着……”
    剧烈运动之后不补充点营养怎么能行,男人也是人,不能硬撑着。
    唐羡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靠近门口的柜子上,她背对着房间里侧,从抽屉里熟练地拿出了两个近似于甜白釉的盘子。这办公室当初还是她设计的,房间摆设她熟悉得很。
    弯腰又去翻刀叉,可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也没人回她的话,唐羡有些纳闷,用眼角余光朝身后扫了一眼,几米外分明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
    “你怎么不理我啊……”
    害得她自言自语了好半天。
    她手里握着两对刀叉,抱起柜子上的面包,这才转过身来。她眨眨眼睛,微微怔了一下,不远处的沙发上确实坐着一个男人,身形挺阔,可这人……不是她老公。
    “范总?”
    他怎么还没走?
    “盛时彦呢?”
    不是他叫她过来的吗?
    “……”唐羡的表情虽然变化不大,可范成樊还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失望的意味。她投掷过来的眼神带着微讶,范成樊面露尴尬,他端坐在沙发上,肩膀前倾,两只手肘搭在膝盖上方,低着头,抿了抿嘴角,“盛总刚接了通电话,在外面。”
    也就两三分钟之前的事儿,她如果早点回来应该就能直接撞见。
    “……”
    这男人的电话怎么这么多啊,午休还没结束就有人敢打扰他,想来应该是比较紧急的事儿。
    唐羡抿了抿嘴角,她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东西,又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范成樊,这办公室里现在就他们两个人,盛时彦有事找她,她又不能走……
    “那……我刚才在楼下的面包店简单买了点吃的,范总要不要一起吃点?”
    甜甜圈和全麦面包,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盛时彦本来就不喜欢吃这类甜腻腻的食物,即便是她买的,他一会儿也吃不了几口。那家伙那么挑,皱着眉头吃两口全麦面包就已经算是给足了她面子了,她得趁着他回来之前赶紧把甜甜圈给解决掉,否则一会儿被他瞧见了,他说不定又要大动肝火了。
    简单的客套话,范成樊还是听得出来的,他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午餐吃过了。”
    “……”
    不吃东西……
    唐羡转了转眼睛,“那我再给你续杯咖啡?”她看见茶几上放着两个白色的杯子,便很自觉地拿起了水量更少的那一个。盛时彦喝咖啡真的是很慢的,她才走了这么一会儿,见底的这个杯子,肯定不是他的。
    她端着白色的咖啡杯,走到门口的咖啡壶里,接出来一杯,正要转身的时候,半掩的门板突然又被人推开。
    “嗯,情况我都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盛时彦疾步推门而入,她站在门后,他没注意到她。他步子大,三两步就跨坐到了里侧的沙发位置,挂断手里的电话,他看见茶几上多出来的牛皮纸袋子,骤然停下了动作,转过身,这才发现了她。
    “等我呢?”
    他笑了一下,连忙又折了回来。开发部那边出了点问题,他接了通电话,耽误了一点时间。
    “嗯。”
    唐羡偷笑着点了点头,她不等他她还能等谁?
    她仰头看着他急速来回的身影,衬衫的领口都被步速带得微微晃动。“时彦,你的领带呢……”她用眼神给他微微示意,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心,他脖子上有吻痕,他不扎领带,衣领也不整理,那激|情过后的痕迹不全都被外人看见了?
    盛时彦眉梢一挑,他就是故意想让某些人看见的。“领带皱了,你帮我把衣领扣上好不好?”他弯下腰,两手撑扶着膝盖,英挺的鼻梁都快贴上她的脸了。
    “……”
    唐羡红着脸推了他胸膛一下,娇嗔道。
    “有人……”
    他自己弄啊,又不是没手。他没看见范成樊还坐在那边吗……客人还没走他也不告诉她一声,她刚才还差点把范成樊当成他了,他又不在现场,她好丢人啊……
    “……”
    一点点小事就害羞,盛时彦这几天真的总是不禁怀念她喝醉那晚主动跟他亲热的模样,那一晚她多主动啊,喝完酒之后也没见她害羞啊,“那我自己弄,你过来,范先生有点事情要跟我们商量。”
    他直起腰,动了下脖子,伸手整理了好了自己的衣领,直筒的裤管交替着径直返回了沙发一侧,
    唐羡端着咖啡跟上,又客气地放在了范成樊面前,茶几附近就只有两排沙发,范成樊看她过来,便主动让出来一点位置,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是同一家公司的嘛,谈工作的事情,唐羡应该会跟他坐在一起吧。
    唐羡看了一眼范成樊,又看了一眼盛时彦的脸色。
    ——面无表情,无波无澜,看起来是没什么反应。但历史的教训告诉她,她要是现在敢选择坐在范成樊身边,那几乎就跟自寻死路是同一个道理啊。
    “你往那边点儿……”
    她用手背轻轻地碰了碰盛时彦的肩膀,小声地道。
    他自己多大个身形他自己心里没数啊,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中间,她想坐哪边都不够地方。
    盛时彦挑了下眉,拿起刚才桌上还没喝完的咖啡轻轻地呷了一口,“你可以坐范先生那边啊……”人家不是主动给她让位置了吗?
    “……”
    大醋坛子,他酸不酸啊。
    “我不去,我就坐这儿,你让不让开?”他要是不让开她现在就回思古上班去了……
    “让。”
    盛时彦轻笑了一声,他敢不让吗,人家情敌都送上门来跟他找存在感了,他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惹盛太太不开心,那回头万一弄丢了老婆可怎么办啊,他还没到三十岁,他还不想打光棍儿呢。盛时彦拉扯着西装的前襟,挪了下位置,大概腾出一个刚好能容纳下唐羡的空间,眼神往前一递,修长的手指翻了翻桌上的牛皮纸袋。
    “我让你去吃午饭,你就买这个?”
    甜甜圈、面包?
    这种东西多没营养。
    “……”
    唐羡就知道他会说她,她咬着嘴唇,悄悄地拉了一下他的袖口,“我都忍了一个多星期了,你就行行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嘛……”人总活那么健康多累啊。再说他自己中午都没吃午饭他就空腹喝咖啡,她说他了吗?她说了吗?
    “做人要将心比心好不好?”
    她撇撇嘴,用刀叉托着,将袋子里的全麦面包放到了盛时彦面前的盘子里。
    唉。
    盛时彦颇有感慨地笑了一下,“好。”他说她一句,她就有一百句等着他,他还能说什么?中国的男人大多数都是妻管严,他也不想做特例,以后盛太太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就是了。左手餐叉右手餐刀,他切下来面包一角,拢着眉,轻轻地咬了一口。碳水化合物制成的东西他确实是不喜欢,但只要是唐羡给的,毒|药他也得吃啊。
    “……”
    唐羡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她自己叉起一枚甜甜圈,放到嘴边,开心地咬了一口。
    范成樊在沙发另一端静坐了好久,他悄眼看着盛时彦和唐羡凑在一块儿你一言我一语,眉目传情,他几次想插话,又几度觉得自己有点多余。“那个……盛总……要不然……我晚一点儿再来?”
    他怎么觉得自己的左心口隐隐作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