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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不管这两点哪一点成立,这说明了一个问题,那次的事有人在中间作梗。
    钱掌柜说到这儿缓了很久,动起了筷子。吃菜吃菜。刚才的事,你们就当没听过。我爹过世已久,该进土了的东西也早该一并葬了的。
    我不敢多问了,恐怕他已经讲了所有他能讲的。只好把话头往砖头上引。您帮着分析分析,这砖头到底是干嘛的?打哪儿来的?
    白开用筷子打了一下我的筷子,不说了吗!这事钱哥不掺和。一会儿吃完了饭,咱俩详谈。我已经弄明白了,准备一会儿给老子捶腿揉肩上茶点烟伺候着吧。
    这顿饭吃了很久,一直从大中午迟到了下午四点多。
    那钱掌柜在家里给我们安排了房间休息,他看着土里土气的,可家里的装修却很高档。显得很有品味。也不知道他这挣了钱怎么就不想着捯饬捯饬自己。
    没心思在宅子里闲逛,跟着打饱嗝的白开进了屋。我拉下面子给白开泡了杯茶。我倒不是受他使唤,我担心的是他酒喝了不少,不醒醒酒一会儿说的颠三倒四的,我听了也迷糊。
    白开喝了茶,酒气消下一些。
    小缺,你记不记得,我们探讨过,为什么秦一恒去宅子里都要带着你?
    不是我身上有东西吗?
    对!那我今天就告诉你,秦一恒去了那么多宅子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我正喝着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妈的你说找砖头?!就那些砖头?!
    白开道,对!这些砖头肯定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最后被人分别砌在了全国各地各式各样宅子的墙里。你懂吗?秦一恒找的是这个!那些宅子不是意外才成了凶宅的!
    第六十八章 寻根
    我忽然想到很久前秦一恒给我看的那个视频。视频里万锦荣讲到发现了中国建筑风水中一个很怪的地方。难道就是指的这个吗?
    那砖头又是谁砌到各个宅子里的?我经手的宅子太多了,无论是年代户型或是地理位置,都很少有重复的。这么大的一个工程,又有谁能做得到呢?显然这不是一两个建筑工就能搞定的。
    我道,你觉得是秦一恒在中间使了什么手段?砖是他砌进去的?现在他察觉到了危险,不得不都取出来?
    那倒不见得,这个局太大了。以我对秦一恒的认识来讲,他办不到。不过我倒是得出了一个结论......白开冲我眨了眨眼睛。
    你身上的东西知道这些砖都藏在哪儿,这就是秦一恒必须带你进宅子的原因。
    我叹了口气,这种阴谋论对我来说已经不新鲜了。反正都是被人利用,到底为什么利用,我已经没那么好奇了。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你认识的人里有能帮上忙的吗?我点了根烟问道,我们应该先找到这一包砖是从哪个宅子里出来的,没准就会真相大白。
    有倒是有,不过算不上朋友。白开用手沾了点茶水,在茶几上写了三个字——万锦荣。
    我的条件反射比我想象中的更厉害,或者是我酒喝得有点多。看见这仨字我就直干呕。
    白开给我丢了根烟劝我道,除了他没人能办得到。你要是想去,我们尽快动身。你要是不去,我也会去,你安生在家养胎等电话,你看你怀孕的反应太大了。
    我灌了几口茶,勉强把恶心压住了。我怎么会不去?妈的这么久来老子没日没夜的奔波到底为了啥?想着我竟然有几分委屈。抽了口烟平静了一下,我道,就这么说吧,出发了太久,已经忘了为什么要出发了。但目的地还是要去的。
    我靠,小缺你不能这么想。人生就像是一场自驾旅行,重要的不是目的地,而是你开的是什么车!白开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这次完活之后,咱就安心挣大钱,你命白爷爷保了!
    我们在钱掌柜家休歇了个把小时。俩人都感觉酒彻底清醒了。才出门跟钱掌柜告别。
    钱掌柜倒是很有生活情趣,大晚上的还坐在自己的鱼塘旁边钓鱼。之前的那个姑娘依旧在旁边伺候着。我一直以为那是钱掌柜的闺女,直到看见钱掌柜搂着那姑娘的腰站起来,才明白合着是他老婆。看来他挣了钱到真没落下享受。
    我跟钱掌柜说了接下来我们准备去查那砖的来历。就不多打扰了。
    那钱掌柜也没多挽留,只是嘱咐我们万加小心。一直把我们送到院子外头,塞给我一个小布包。我上了车才打开来看,布包里装的是一双刺绣鞋垫,上面绣的应该是两只灵兽,只不过是麒麟还是其他别的我分辨不出来。白开拿过去瞅了瞅,就要我垫在了鞋里头,说这钱掌柜也是个实在人,这东西肯定是能护身的。我的鞋虽然不大,但垫了鞋垫进去,鞋就有几分挤。听了白开的话,我也不好掏出来。忍着就直接开车上了路。
    这一路听着白开的指挥,我们连停都没停,直接奔去了机场。等到飞机落了地,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白开的记忆力真不是盖的,之前我们只是在夜里匆匆去过一次。没成想白开轻车熟路的就带我找到了万锦荣的住处。依旧是那一栋旧式楼房,站在楼底下我才终于认出它来。忐忑的上了楼,我生怕那万锦荣不在,我们空跑一趟。好在白开敲了几下门就有人开门让我们进去。一打眼,就见万锦荣坐在客厅里正在喝茶,头也不抬的一伸手要我们坐下。
    白开是跟万锦荣打过几次交道了。我也无需开口。白开在万锦荣面前还是有那么几分拘谨,走过去嘀嘀咕咕的跟万锦荣说了半天。那万锦荣就时不时的抬头看我一眼。最后白开用手比划了一个吃东西的动作。我这才明白,妈的这孙子又是在拿我跟万锦荣做交易。想必那骨灰是要吃个没完没了了。
    不过既然要求人帮忙,自然是要有代价的。我只好喝茶,尽力的不去想以后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万锦荣坐了过来道,把砖拿出来给我看看吧。接过去又道,你们在外头等着。转身就进了里屋。
    我这时才悄声质问白开,妈的你又用老子当筹码!
    你懂什么?你这叫为了事业献身懂吗?甭说吃点骨灰了,就是要你陪那姓万的睡,你也得打扮打扮自己往上贴。白开瞄了一眼里屋的门,小缺,我觉得那万锦荣可能认识那些砖。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刚刚万锦荣接过砖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他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不过这人城府恨不得上百年,要演也实在容易。我道,先不管那么多,先找到秦一恒的下落再说。
    说话间的功夫,万锦荣已经从里屋出来了。换了身行头不说,还戴了一副很大的口罩。把砖丢给我,说了句楼下上车。直接开门出去了。
    我心知这是答应帮忙了,下了楼,果然见已经停好了一辆黑色的suv。万锦荣把钥匙丢给白开,这次去不能用司机,你来开车。自己就坐进了副驾驶。
    车一路向南开,在高速公路上开了五个多小时,又从一个高速路口下来,七拐八拐了个把钟头。我们终于在江苏的境内停了下来。人虽说是坐在车里,可还是很好精神。到这时人已经有些疲倦难耐了。加上本来就没吃早饭,也是饥肠辘辘。便先找了一个饭店填饱肚子。吃饭的过程没必要多言,只是当着万锦荣的面我不得不吃了一大口骨灰,等到吃完饭,基本也就白吃了,吐得没剩什么了。
    万锦荣一路很少说话,多是用手指指来指去的。再次上路,他同样用手指做导航,这次路上没有耽搁太久,不到半小时,车就在市郊的一个院子前面停了下来。
    这个院子修建的位置很特别,按说地理位置并不太偏。但四周却没见有什么人家。我打量了一圈,远处尽是耕地,树林。而近处,只有几个显然已经废弃很久的小房子。从外观上来看以前可能是汽修作坊或是小饭馆什么的。总之跟很多国道边上能见到的类似。
    这次不同于以往看宅,我看的十分仔细。这个宅院很大,快赶上刚入行没多久时收过的一个老宅了。院墙比较高,从外头看不见里面。但从瞟见的屋顶来看,这八成也是一栋老宅子。房顶上是清一色黑瓦,边边角角都有瑞兽坐着。四处没见人,也没法打听这宅子的来历。我不敢擅自先进去,等到万锦荣带头推开的院子门,我才终于看见了院子的全貌。
    这栋宅子的确是老宅无疑,甚至院子里还能看见一个已经锈的不成样子的大水缸。地上铺的是青砖,砖缝里已经长满了杂草。这次既然是来找砖的出处的,自然我对砖多留了心,俯身摸了摸,不是一种。环顾四周,院落布局不太像南方建筑,反而很偏向北方的格局。三个方向各有三间大屋。我一时还不知道先进哪个好了。
    宅子似乎久未有人住了,死气沉沉的。窗户之间随处可见各种大小的蜘蛛网。我一边想着这种古董宅为何不仅没人保护,甚至连来破坏的都没有。不禁有些奇怪。
    先进正房看看。万锦荣没回头的朝前走。忽然停下又道,你们自己小心点,现在是白天,晚上这里肯定不太平。
    第六十九章 房梁上
    看来高手比咱们也牛x不到哪儿去。白开随后跟着,嘱咐我道,小缺,天黑了之后别乱跑。宅子里闹鬼啊!
    我说靠,没接话。我现在对宅子里面的环境很好奇。快走两步超过白开,先进了正房。
    正房里异常的昏暗,到处都是灰尘,不见一件家具不说。甚至连墙上的很多木饰都已经被人扣去了,只留下了几个白印子。整个房间举架很高,抬头就看见房子的正梁,非常粗,可见当初建房的时候是下了功夫的。
    没什么好看的,先休息,晚上再说。万锦荣席地坐了下来。扬起不少灰尘。
    我道,这宅子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啊?看这年头很长了。
    我靠,这骨灰还真不是白吃的。白开咳嗽了两声,妈的小缺你不觉得灰呛的慌啊?
    白开顺手把几扇窗户都给推开了,外头却没有什么光打进来,屋里头还是阴阴暗暗的。
    我靠?阴天了?白开把头探出去回来道,这设计挺好,外头是大晴天光也照不进来。
    我跟着去看,这时候太阳还没下山,虽说不及正午般亮堂,但阳光还是很足的。抬起头,也没见有什么遮挡的东西。
    这什么情况?屋里怎么不见亮啊?我奇怪的戳了戳白开。
    很简单,墙上加了吸光的材料。万锦荣不疼不痒的回答。
    我哦了一声,既然如此只好打亮了手机的光。虽说屋里没什么,但边边角角也是不能忽略的。四下看了看,墙壁都是完好无损的,砖不应该是从这间屋子里挖出去的。我又回去跟白开商量。
    唉,这屋里用吸光材料能干什么?会不水用来藏污秽的?
    白开摇摇头,指了指万锦荣才说,这得问大师,咱不敢班门弄斧。不过倒是有这么一说,传说里这成了精的妖怪,即便化作人形,融入了人类社会,可还是会保留一些做动物时的喜好。它们修的宅子,就会在建筑材料里加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东西。让宅子里终年无光,跟住在洞穴里的感觉一致。
    我道,我靠那这宅子是妖怪留下来的?咱们哥仨弄半天是来救唐长老出去的?
    我话刚说完,万锦荣突然站了起来。把我跟白开弄得一惊。
    你们俩在这儿站好,万锦荣指了一下墙根,我要上去看看。
    我跟白开不解的站定了,万锦荣一步就跨到了我跟白开的肩膀上,跟着脚上一发力,手那边赢丢出去了一股登山绳,绳子在房梁上绕了一圈。万锦荣将绳子两端捆好,没言语顺着绳子几下就爬到了正梁上。
    把我看的目瞪口呆,这人竟然有这等身手。妈的现在这是在帮我们,这要是但凡他想使点什么招害我们,不用玩阴的,明着来我们也对付不了啊。
    只见万锦荣在房梁上站稳了脚跟,左右摸索了一下。弄下来很多灰尘。我本来仰着脖子看,一下迷了眼睛,只好换了一个位置。谁知刚站定,万锦荣已经又顺着绳子下来了。
    看来我们得在房梁上住了。万锦荣摊开手,手里面是一个市面上常见的一个品牌饼干的包装纸。
    我本以为他会拿下来什么风水物件,看到是这个还挺意外。想了一下我懂了,这是之前有人在房梁上吃东西。我心想会是秦一恒吗?要是常人没必要弄这些幺蛾子。
    万锦荣没多说话,指着绳子把白开推过去。白开也没犹豫,顺着绳子几下就爬了上去。我是没想到白开也有两下子,不由得开始为自己担忧了。妈的这房梁少说也有几米高,我还真没啥信心能爬上去。
    万锦荣还挺靠谱,让我先爬,他人站在底下甭管是不是为我断后的,起码我摔下来还有个垫背的。我还放心一些。爬绳子对于现在的人而言肯定非常生疏,在我叔叔那一辈,这还是体育课的课程之一。好在我小的时候,叔叔偶尔会带我去玩,绳子倒也爬过。我使劲跳了起来,人拽住绳子悬了起来。这才感到胳膊上的力量还是差了很多,只得玩命的用腿夹住了绳子,勉勉强强的一点一点的往上挪。这个过程异常艰苦,知道抓到了白开伸下来的手,我才终于接力爬上了上去。
    房梁上有很多灰,很滑。我努力了半天才将身体的平衡保持住了。打量了一下,只见房梁上有很多类似的包装纸,有牛肉干的,巧克力的,甚至还有袋装的牛奶。每一个包装纸都被人很小心的用透明胶粘到了房梁上。看情况这人在房梁上还呆了很长的时间。
    我道,接下里怎么办?这甭说睡觉了,干呆着也扛不住啊。
    白开把外套脱了下来,在房顶上找到了一个能勉强挂住的位置,用皮带拴好。做了一个简易的类似吊床的设施,大大咧咧的躺了下来。我想效仿,还没他那个本事,只好继续绷住劲忍着。
    你们别急,我们不用等太久。万锦荣稳稳的坐了下来道,很快就天黑了。
    我点了根烟,也只能安生的等着了。好在天黑的比我预想的要快。或者可能外头的天并没有黑透,只是这屋子里不进光,显得而已。我看了看表,七点整。又忍了一会儿,才确认天真的黑了下来。
    入了夜之后,这屋子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没想到会是这么黑,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不小心从房梁上跌落下去。
    白开这时也不再躺着了,贴着我很近。我能感觉他越来越刻意减小的呼吸声。
    白在我耳边道,有人进来了。话音刚落,就真的听见寥寥的几个脚步声,从院子里朝这个屋走了过来。
    我是大气也不敢喘了,那脚步声听着很悠闲。却也没听见有人对话。来的显然不是一个人,互相之间却不交谈,这显然说不过去。
    我听着那脚步缓缓的进了屋,在屋子中央停了下来。即便他们就在我的正下方,可我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人。
    我有些紧张,好久没有这么紧张了。突然,下方的人打亮了两个手电。手电的光在屋子里晃来晃去的。
    这肯定不是污秽啊,我想着要不要这时候从上头大喝一声吓死他们。就见手电光的光柱朝上头照来了。
    我甚至都没来得急躲,那光柱正好打在我的脸上。就听见下头的人嗷一声,急匆匆的就往外狂奔,接着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大喊,怎么了?跑什么!?
    一个颤抖的声音回答,这房子真他妈闹鬼!房梁上有四个鬼!!
    跟着就是更多的人尖叫着朝外跑去了声音。
    我有些哭笑不得,合着是来探险寻求刺激的几个怂货。真是虚惊一场。
    不对啊,怎么是四个啊?白开咦了一声,转头冲我这边道,小缺,你看看你那边是不是还有别人?
    我一听这话汗毛倒竖,可转过头去黑洞洞的哪能看见人影?我不得不伸手缓缓的摸了过去,这一摸不要紧,指尖竟然真的碰到了一个东西,我立刻把手收回来。妈的真有东西!
    我慌乱的想找手机去照,就听见万锦荣大喝道,别动,别乱了阵脚!
    我停住了动作,感觉自己额头上的汗已经下来了。刚才太匆忙,也没法分辨出自己碰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软软的,肯定不是墙壁。
    我往白开那边挪了挪。白开道,我靠小缺你别挤啊,妈的这边寸土寸金!
    我道,你快跟我换一下位置,妈的我心里没底。
    这时就听见万锦荣嘘了一声,我忽然感觉这房间里的温度陡然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