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大口地喘气。
“我……”他声音发抖,语气里全是不可置信,“我不知道……”
然后,顿了顿,语气里多了点苦涩,“啊,想起来了。我已经死了。”
……
毫无征兆的。
阮玉突然站不稳,一个踉跄跪下了。
他抱住了自己的头。
陈督拉住了他的胳膊,语气惊疑,“阮玉?”
阮玉抬起了头,一张苍白的脸映入了陈督的眼眸里。
“陈督……”他气息奄奄。
“我做了个梦,梦见……我自杀了。”阮玉说,“然后,我一直醒不过来。”
记忆开始混乱,现实与梦境jiāo织在了一起。
阮玉头痛yu裂,面色惨白,却不知道现在到底醒没醒。
他转过头,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旁的人早已泪流满面。
“没事,已经过去了。”陈督说。
他摸着他的脑袋,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汗却打湿了阮玉的刘海。
“你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阮玉的表情还有些茫然,他抬起头,擦了擦陈督的眼泪。
陈督反复地说着这么一句话,“已经过去了。”
却不知道到底是说给谁听。
婴儿床上的阮旭在此时此刻发出了一声啼哭。
阮玉的表情慢慢缓和了下来。
然后喃喃自语了一声:“……这里才是真的。太好了。”
笑着笑着,却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
就像是受了很多委屈的孩子,被欺负的伤痕累累,终于推开了家里的门。
***
阮旭出生的时候比别的小孩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营养太好,长的比别的小崽子都肥。圆滚滚的。
眼睛的颜色也深了一点。
阮旭肥的艳压群婴,颇有狗崽儿当年风范。
蛋蛋特别喜欢和阮旭玩,两个混世小魔王在一起,半天时间恨不得把家拆了个天翻地覆。
生气倒不至于,就是有时候阮旭还喜欢玩点危险的东西,像雕像啊,电chā头啊,什么的。
于是陈督只好板着脸去教训他。这小崽子倒是聪明,每次看见陈督生气,都会往阮玉身边跑,然后抱住阮玉的大腿对陈督做鬼脸。
——老子当初就该把你shè墙上!!
今天也是,一转眼人就从书房里跑不见了。
陈督找了他半天,最后终于在琴房看到了这个闲不住的小崽子。
琴房里放着很多乐器,都是买来陶冶情cāo顺便摆着好看的,陈督除了吉他什么也不会。阮玉倒是还会弹钢琴。
阮旭坐在地上,兴致勃勃地玩着一把蒙着灰的吉他,嘴里还一直“啊啊”的。他都一岁多了,还不会说话。
最简单的“爸爸”也不会叫,说的最熟的一句是“肚肚饿!”
吉他被拨弄的声音破碎,不堪负重。呕哑嘲哳难为听。
陈督在心里琢磨,这小子说不准有点音乐天赋,以后能培养一下。
大概所有当爹的都这样。
看见小孩拍球,觉得以后能拯救中国篮球;看见小孩咿咿呀呀,觉得是乐坛明日之星。心偏的都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陈督从阮旭手里把吉他抢来了。
阮旭惊呆了,然后在愣了几秒后,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陈督赶忙说:“别哭了,我给你弹吉他听!”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阮旭当真慢慢止住了哭声……其实也没什么好止住的,都是干嚎,都是套路。
“当初你爹在大学学的可认真了,后来还当了我们音乐社社长呢。”
陈督抱起了吉他,开始回忆往昔的荣光。
可惜,自从大学毕业后就没弹过吉他了。崩出来的第一个音都是跑调的。
于是他翻出了调音器,稍微调了调。
陈督清了清嗓子,说:“阿旭啊,现在你爹把毕生功力传授给你,你要学着点。”
以后读书就靠这个去追漂亮小o了,当年你爹上学全班小o都想跟你爹做同桌,你可要争点气!别成了个nǎi怂包。
还穿着尿不湿的阮旭盘着个小短腿,坐在地上。完全没听出自己亲爹牛皮吹的有多鼓,十分配合的“啊”了一声。
于是陈督低下头,弹起了他唯一学会的一首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