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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赵约第一个反应过来,嫌弃的不得了:“沈与尔,再惊讶你也矜持一点好不好。”
    陈家老太太关切地看过去,她窘得不行,直说没事。
    接着她匆忙将小眼神一下一下飘过去:别说啊,叔!
    “哦?交女朋友了?”老先生还是镇定些,只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句。眼见着最喜欢的小儿子年纪越来越大,这副样子给他招惹来的女孩倒是不少,却没一个有兴趣的。
    就这么一个儿子,心里多少有点没底。
    陈顾返一点也不遮掩,说:“是。”
    “顾返……谁家的姑娘?”老太太又喜又忧,这不知根不知底儿的,到底靠不靠谱,“要不带回来看看?”
    他说,现在不行。
    “怎么?”老太太一怔。
    “她会害羞啊!”他的神色一瞬又恢复到那种醒目的张扬,舔着嘴角轻轻笑:“可我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不然还会再出现一些不相干的人。虽然她很好哄,但我看到她不高兴会很心疼。”
    “诶?这孩子!”老太太叹口气,还是有些没底,这个有主意的小儿子,既然这么说,那就是心里定下了。她目光看过去,轻轻拍他的手背,说,“那就等等,再带回来给我们看。”
    赵约却好像很是不服气:“小舅舅,您给我们找的小舅妈什么样?我先说哦!要是过不了我跟宁城哥,常夏妹妹这关,我们一定会下手的。”
    他略微眯了眯眼,目光不着痕迹地在沈与尔身上一闪而过,笑起来:“她应该不会给我你们下手的机会。”
    沈与尔头快低到饭碗里,藏在桌子下面的手还在被他捏来捏去的放在掌心里玩。她觉得肉都在痛,要吓死了!
    “小舅舅,你竟然玩连连看?”饭后赵约不经意撇到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一条更新提示,小孩惊讶的不得了。
    他双手撑着后脑舒服地靠在沙发里,目光就这么放在沈与尔身上,慢条斯理地说:“女朋友手机没电的时候会玩我的。”
    “你,你,你……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总觉得谁都配不上。
    沈与尔就暗搓搓偷偷回看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过分过分!
    他笑,心情特别愉快。
    “沈与尔!”
    突然这么一声不算重的提醒,她一瞬抬头,视线挪过去,还有点恍惚,问:“干嘛?”
    赵约使劲给她打眼色,她一下子明白过来,该给林丘送药了。于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就要溜,陈顾返把她堵在门口,她舌头打结:“怎,怎么了?”
    “怎么还在紧张?”他揉揉她的头发:“把你家钥匙给我,一会儿找人给你修光纤。”
    她将绑着一只硕大藏蓝色布老鼠的一串钥匙塞到他手心,见这里没人注意,偷偷抱一下他的腰,就这么极快极快的一下,然后用口型说:“陈顾返,我走了。”
    他抬手撑在门框上,扬着眼尾笑,点头。
    提前给林丘发了条信息,沈与尔在她家附近的公园随便找了个长椅,伸着两条腿坐下等她,又把手里的一小盒药仔细看了一遍。
    约莫十来分钟,林丘跑过来,脸有些潮红:“这些天快被我妈妈念叨死了,天天害怕。”
    沈与尔把水递过去,有点尴尬跟不自然地提醒她:“丘丘,你们以后,就是那什么,嗯……小心点啊!下次别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嗯。”她的脸变得更红,匆匆把药吞下去,“当时没在意,以后就,就知道了。”
    差不多一周,沈与尔见林丘恢复得不错心情也轻松起来,就这么跟两只猫玩着,突然很想去找他。她给两只小东西倒了包罐头,门一关溜溜达达过去。
    按下门铃,她等在外面,数了10个数,没人来开门。今天格外慢一些,老半天他们家阿姨才将门拉开,攥着围裙想用身形挡住她:“小尔,先回去。”
    “出什么事了?”她有点紧张,踮脚向里边望,心里想的都是他,又想掏手机给他发信息。
    话音还没落,里边的人已经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突然就一句声色俱厉的斥责:“沈与尔,你给我过来,你这个差劲的小孩。”
    她愣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听出声音,是林丘的母亲。
    将前面阿姨的手扶下来,她慢慢走过去,在见到客厅里满满的全都到齐的人时,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东窗事发了。
    赵约垂着脑袋蹲在角落,脸都要埋进搭在膝盖的手臂间,看不出表情,而林丘就被自己母亲扣着,泣不成声。
    显然,这里已经经历过一场不怎么愉快的谈话。
    第36章 东窗事
    林妈妈终于又找到可以发泄的对象, 她伸出食指对着沈与尔, 言辞激烈:“就这个丫头,亏我信任你,你们合起伙儿来骗我,要不是翻看女儿的微信, 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上次就带我女儿打架, 这次又坑蒙拐骗,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这个女人说完还扶住胸口喘了两口, 一副不解气的样子。
    “妈,妈……”林丘险些要滑下去求她,哽咽到声音都模糊起来,“您别这么说,是我求小尔帮我的。”
    赵约一瞬抬头, 眼睛有些发红, 他抿着嘴角低声辩解:“阿姨, 您别冤枉人。”
    “林妈妈, 话可不能这么说。”陈景安恨不能将自己儿子丢到雪山上祭祖, 这时候也只能无能为力地提醒一句。
    “阿姨。”沈与尔一向乐观,很少皱眉。此时,她的眉头快要纠在一起,声音带颤却冷静的不得了, “您不能说我没有教养,我爷爷教的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突然有点委屈, 她将食指关节顶在鼻翼按了按,酸酸的。余光扫视角落,在他身上快速闪过去,想看清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宁愿被别人揍一顿,也不想他对自己失望透顶。
    而他就坐在沙发里,一颗一颗拨弄是左手腕的沉香佛珠,过于安静的气场与这间屋子的争吵格格不入。
    在她看过来的时候,他抬眼,深不可测。一瞬就恢复如常,眉眼弯起来,笑。似乎刚才的深沉与捉摸不透都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