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脑中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一串串画面,手中未吃完的蛋糕一松,掉落下去,沾在裙子上,脏污一片。
可她哪里还能管的了那么多,眼前闪过往日的画面,叫她顿时眼眶生热。
艳阳高照的寒冷冬日。
高傲的小少爷。
身份逐渐确定,在她记忆里的那张幼年时模糊的脸,逐渐的与他的脸重合了起来。当年的嗓音稚嫩,可说话的语调在这些年里却从未改变。
——他是你弟弟?
——喂,你别跑了。你跑起来的样子特别丑!
——你再跟丢我不管你了啊。
仿佛摁下了静音键,世界变成一片模糊的虚影。巧克力的苦涩在口腔里蔓延,声嚣渐远,万籁俱寂,只能听见自己一声比一声沉重的大口喘息声,像是一条苟延残喘的搁浅的鱼。
胸口剧烈的起伏,所有的不适在这一刻全都迎刃而解。为什么在第一次见到他时会不寒而栗,那种无力的森冷感叫她遍体生凉,不是小池想她了,而是她再遇见了故人,却不识故人。
难怪他问她,不记得他了吗?
林绵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她是被何意扯回现实来的,目光逐渐聚焦,扑簌掉下两颗眼泪来。
“你怎么了?”何意有些慌。
他生平第二次见到她软弱的样子,也最最讨厌女生们的眼泪。
可看见她泪盈盈,楚楚可怜的样子,并不觉得麻烦,心中涌上来的更多的是怜惜。
他扣着她的肩膀,细细两只胳膊,捏在手里和竹棍一样,仿佛用力一捏就会碎掉。
“你怎么了?”
林绵微怔,伸手抹了一把泪:“没什么。”
她觉得丢人,看了一眼那突兀的一块咖啡色:“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拔腿就走,根本不给何意任何说话的机会。
何意觉得她状态不对,赶紧快步跟上。他没法进女厕所,只好站在男厕所门口,来回的踱步,心里对陆询的敌意上升到顶峰。
直觉告诉他,他们俩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
而这个往事,让林绵很难受。
陆家财大气粗,洗手间也装修的富丽堂皇,透着微微的柑橘味。
林绵站在镜子前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摘下了眼镜,躬下身鞠了一捧冷水,浇在脸上。
眼眶周围全红了,堪比兔子。她有心想要找陆询问个究竟,想等眼泪收一收。
这么多年,小池音讯全无。
园长和她说,小池没了。
没这个词,用的很巧妙。
不是走了,而是没了。
她翻了好几遍字典,字典上说,没的意识是不领有,不具有,不存在。
园长重复了好几遍,小池没了。
这些年,她虽然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可再次遇见陆询,再次面临当年那个她触及不到的真相,她想找陆询好好的问一问。
小池,真的没了吗?
他们带他去了哪里?
……
何意在洗手间门口等了许久,不见林绵出来的踪迹,他有些急,来回的在女洗手间门口踱步,越想越觉得焦虑。
倏的,他的目光不经意的瞥见女洗手间的洗手台上,一副熟悉的平光镜。
银色的边,镜片总是雾蒙蒙的,是林绵戴的那一副!
她人呢?!
偌大的卧室,通透的白。
墙壁、衣柜、灯光、桌椅,全是白色,照的一室格外晃眼。
林绵坐在ru白色的座椅上,安静的看着在不远处桌台上忙碌的少年。
“咖啡要加几颗糖?”
他笑眯眯的问她,一边往自己的咖啡杯里一颗又一颗的加方糖。
“不用。”林绵声音有些沉,刚哭过一场,还有鼻音。
“嘛。不加糖也太苦了。”陆询足足往自己的杯中加了五颗糖,拿搅拌匙搅开了,看咖啡颜色慢慢变成了浅咖色,这才心满意足的抿了一口:“我喜欢吃甜的。”
林绵没说话。
他也没在意她的冷漠,一手端一杯咖啡,把她的那杯递到了她的眼前,自己坐在她的对桌轻抿,咖啡杯遮了大半张脸。
林绵无心和他探讨咖啡的甜度问题,单刀直入的问:“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