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给他指明最快的道路,“你去抹点催泪棒。”
司景摸下巴。
催泪棒和眼yào水,一向是许多演员面对哭戏的制胜法宝。可司景不怎么喜欢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慢吞吞又踢了踢前头座位,“没了?”
“有。”袁方随口道,“你还能去剥个洋葱。”
洋葱……
司景在门口的小超市里买了个最大个儿的洋葱,带回家去准备体会体会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的感觉。他摸摸索索把手里头的洋葱洗了,随即立马上手开剥,本地的洋葱辣味儿十足,司景把里头的洋葱心掏出来,已经觉得两眼酸胀。
他也没多想,顺手又揉了揉,顿时手上动作一顿:“……”
来了!
想哭的感觉!
生理xing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向下掉,司景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眶通红,两只眼睛活像是俩开启了的水龙头,噼里啪啦的。
门外响起了说话声。房渊道的声音越靠越近,“……就是明天下午……剧本已经jiāo给汪源导演……”
阚泽点点头,嗯了声。
房渊道打开门,知道阚泽对这事极其上心,汇报的也极其详细。只是他心中仍有些不解,委婉地问:“阚哥是打算尝试尝试编剧领域吗?这恐怕不太容易……”
何止不容易,人们都说隔行如隔山。编剧这一行与简单的写文章又有所不同,人物个xing基本上全是要靠对话来体现的,场景、对白、潜台词……都得琢磨,不比花几个月拍一部戏轻松多少。
再加上收入也不高,怎么看也不是个好尝试的领域。
偏偏阚泽却像是下定了决心,非要自己亲自动手写一部剧本。他的动作快,还没到一月的时间,已经在赶通告的空隙里完成了剧本的撰写,准备递给汪源,请对方来拍摄。房渊道也匆匆翻看过几眼,讲的是只猫的故事。剧本中描写的猫矮脚,xing子烈,白肚皮,nǎi茶色毛,简直光看描述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可爱。
“……”
他隐约觉得,电影上映的时候,又该是猫奴们的狂欢日了。
而且,那些形容词……怎么看着都这么眼熟呢?
房渊道拉开房门,瞧见了开着的灯。
“司景已经回来了?”
他对这房子也熟悉,自己找了双拖鞋换了,阚泽先大踏步地迈进客厅。这一眼看过去,两人先惊了惊,青年这会儿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发丝也有些乱糟糟,抬起眼,冲他们望过来,“你回来了……”
阚泽的脑袋嗡的一声响。
他步子越迈越大,几步跨过面积不小的客厅,手微微抚上猫崽子的脸。那张平日看惯了的脸这会儿不知是受了什么委屈,眼眶通红,水银一样清透的眼里头包着泪,yu掉不掉的,连长密的睫毛上都挂着水珠。
小卷毛被揉乱了,司景独自怆然yu泣。
“呜……”
后头跟着的房渊道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模样简直与圈中一霸的形象相差太远,司景平日与柔弱二字绝对挂不上钩,更像是个四处欺凌别人的恶霸——他不像是柔弱的那个,倒像是欺负柔弱者的那个。
可这会儿瞧他红着眼,委屈巴巴,天王老子的心都能软下来。房渊道推推眼镜,都有些心疼,何况是把他疼进骨子里的阚泽。猫薄荷草紧抿着嘴唇,把人抱起来,心尖尖都在颤,眼珠漫上通红的血丝,一下下亲吻着他的额头。
“乖宝,怎么了?”
经纪人被他这一声喊的胆颤,抬眼皮看看司景,这会儿那小祖宗手搁在眼睛上,哭的更厉害了。
圆滚滚的泪珠溢出来,男人也彻底慌了神,拿开他的手,不容置疑地伸出舌尖去tiǎn舐。
“乖……”
司景拽住了他的衣襟,把头靠上胸膛,来回地蹭。猫薄荷草被这动作弄得心一疼,恨不能将罪魁祸首扔下油锅出气。
他好声好气哄了半晌,房渊道在旁边手足无措跟着团团转,最终才听到司景说出原委。
“辣死了!”他终于开了口,张嘴却是抱怨,“这洋葱怎么这么冲?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我都打了两遍洗手yè了!”
阚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