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知然忽是目光一闪,打断了店小二的絮絮叨叨的话语,问道“小二,你相信天理循环,善恶有报吗?”
“善恶有报?反正小的是不信的,否则也不会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了,就像王老妈子与蓝教头的境遇一样,您觉得这是他们该有的结局吗?”店小二毫不迟疑地说道。
“我还是相信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就算是天道不公,可也有句话叫人定胜天!”柴知然笑着说道。
“客官说笑了,王老妈的儿子即将病死,彻底沉沦,而蓝教头也马上接管武馆,风光无限,一切都已成定局,又何来改变?”店小二叹了口气,这才道。
柴知然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辩解些什么,忽是话锋一转,问道“对了,天策侯府这几年可有发生什么趣事?”
“说起侯府,可不得不提这场二十二位小侯爷的夺嫡之争了!本来天策侯的爵位必是由大世子李善武继承,没曾想这位大公子竟是雄才伟略,为朝廷立下不世奇功,一门双封侯,可谓是羡煞旁人!但如此一来,却是将天策侯的世袭爵位空了出来,故而才有了这场腥风血雨的夺嫡之争……”店小二娓娓道来。
柴知然顿时眼中精光一闪,低声问道“哦?这件事我数年倒有所耳闻,却不知这场夺嫡之争是哪位世子胜了?”
“小的听说,李老侯爷亲自定下了一个十分严苛的规矩,只有在四十岁之前修炼至什么中灵境,方可继承爵位!而二十二位小侯爷虽说都是天纵奇才,但目前倒是还没有人能完成这个条件,虽是如此,但据小人道听途说,目前以六世子李昶、九世子李谦、十三世子李夋三人最为接近!而众世子中,以十八世子李铭最为天资横溢,十六七岁时就达到了半步通灵,本以为是尘埃落定,不曾想近十年过去,仍是未曾跨入这最后一步,让人唏嘘不已……”店小二语速飞快地说道。
听到这几个名字,柴知然不由得心中思绪万千。
李夋自然不用多说,将自己多次逼入绝境,还联合第二大盗杨万追杀自己,九死一生,如此深仇大恨,自己至今难以忘怀!
而十八世子李铭,则是七小姐李思芷的胞弟,自己在春华院时便听过其天才之名,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是还未曾踏入通灵……
想起李思芷,柴知然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张绝美的面容。
这一刻,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仿佛是触动了他隐藏心底的一根琴弦,心情再无法平静……
一旁的店小二自然是察觉了他面色异常,下意识问道“客官,您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说下去吧!”柴知然神色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淡淡地说道。
“好的,客官!”店小二也不敢多问,顿了顿又道“而说起这几名世子,以六世子李昶的支持最多,特别是一些军队大佬……”
而柴知然静静地听着,眸中国目光闪烁,也不知有没有将接下来的这些故事听进去,不知过了多久,他长叹了一口气,这才道“小二,我有点乏了,帮我去收拾下屋子,我一会吃完酒菜就回房休息吧!”
小二点了点头,道“好嘞客官,小的先上楼打点打点,您请稍等片刻!”
说完,他一哈腰转身走上了楼。
柴知然轻轻泯了一口清酒,怔怔出神地望着街角那处宏伟府邸,凝眉不语……
在不知不觉中,夜色逐渐暗淡了下来。
月光脉脉地洒在了鹭鸣城的城墙上,喧闹的城池终于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居民都纷纷地回到了家中,享受着忙碌一天后的美好梦乡。
比起白天的热闹,鹭鸣城的夜晚总是安静得不可思议,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偶尔路过。
与此同时,街尾的扬天武馆却是别有一番景象。
只见武馆大门外却是挂满了红灯笼,张灯结彩,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与冷清的街道完全形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此时,站在院内的蓝政红光满面,向着来往宾客一一敬酒着,接受着客人热情祝贺……
直到夜色已深,这些宾客才三三两两地退去,熙熙攘攘的大院终于恢复了平静。
酒席一散,蓝政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偏厅,连忙对着厅内老管家问道“怎么样,老赵,今日收了多少贺礼?”
山羊胡子的老管家略微思考,这才答道“回禀东家,一共有三百两现银,还有各式书画、绫罗绸缎等贺礼,价值应当在四百两左右。”
“七百两银子?”蓝政眉头一皱,脸上的红晕散去,顿时阴沉了下来,厉声道“怎么才七百两银子,快将贺礼清单给我瞧瞧!”
老管家不敢怠慢,连忙从桌底抽出了一张纸卷,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蓝政只是飞快地扫了一眼清单,顿时怒上眉梢,破口大骂道“好你个龙凤酒楼的赵家,老子平时待你们不薄吧,今日乃是我接手武馆的喜宴,竟只给我包了六两银子喜钱,老子日后一定要给你们点颜色瞧瞧!还有这吴家,你家小兔崽子就在我扬天武馆修习,竟也只有二两银子孝敬,是在把老子当叫花子打发吗?从今往后,你家那小兔崽子能学到高深武技老子跟你姓……”
“东家息怒,东家息怒!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咱们日后再一一算账就好了!而今日是您接手的武馆的大喜日子,还是先别管这些了,老奴已经备好了一名如花似玉的姑娘,还请东家快快回房享用吧!”老管家赔笑着说道。
蓝政顿时喜笑颜开,搓了搓手,又道“不知哪家女子?”
“正是您昨日在街头惊鸿一瞥,之后念念不忘的那个大姑娘,而老奴已经调查过了,这姑娘不过是一名小贩之女,却绝对是正经的黄花大闺女,老奴敢担保是个雏!”老管家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好好!”蓝政一连说了三个好奇,脸上堆满了淫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老赵你先记下那些不长眼的宾客名字,我明日再慢慢处理……”
说罢,他便迫不及待地向着卧房走去。
途中,他心痒难耐,脑海中甚至已经想到那大姑娘在压在自己身下,如水蛇般乱晃的模样了……
可当蓝政推开门,却与他想象中的景象截然不同!
屋内哪有什么黄花大闺女?
只见一名气度非凡的白衣少年,赫然是坐在了床头的茶桌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