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四周一片昏暗,唯有窗外的点点灯光照亮房间陈设的模糊轮廓。
叶钦唤了几声宋?的名字,没听到回应,估计这小子玩嗨了还没回来。
他搭上拖鞋下床,到外面的冰箱里拿水喝。冰凉的矿泉水注入身体,激醒了混沌的神智,以及因为在黑暗中待久了有些模糊的视线。
他看到沙发上躺着个人。
他以为是宋?不声不响地回来了,还把沙发当床睡,上前就拽他挂在沙发外面的胳膊:“别在这儿睡,屋里有床。”
摸到袖扣紧扣的手腕和沾染了人体温度的钢制表带,叶钦才察觉到不对劲,他跳起来去把客厅的灯打开了。
沙发上的人并没有因为这番动静醒来。
叶钦放轻脚步走过去,屏住呼吸前,迟钝地闻到空气中的酒精味。
他微微低头,看着以一个毫无防备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的人,弯腰他把他的手轻轻托起,在身侧放好,又拿来毯子给他盖上,然后挨着他慢慢蹲下。
他不知道程非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只是下意识地不愿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或许因为喝了酒的关系,程非池睡得很沉,薄唇微抿,眉头深锁,叶钦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眉心,轻轻将那褶皱推平。然而当他的手指离开,那眉心复又拧了起来,好像哪怕在梦里,都充满挥之不去的郁结和不安。
他这些年过得不好,叶钦想。他不笑,不是因为笑话不好笑,而是因为不开心,不愿意笑。
可是为什么呢?甩掉自己这个拖油瓶,他不是应该展翅冲天,从此万里长空任翱翔,再没有谁能将他困住吗?
离开自己这个坏人,他接下来的要走的路应该坦dàng平顺,遇到的人也都心怀善意,他这么好,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他呢?
叶钦一想到可能有其他人像曾经的自己那样伤害程非池,心就疼得厉害。
他握住程非池的手,偶然摸到他右手掌心不自然的凸起,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掌翻过来,一道与手心其他部分颜色明显不同的伤疤出现在眼前。
那蜿蜒的伤疤横贯整个掌心,新肉泛着令人胆颤的红,已经愈合许久,却还是可以想象刚割开的时候是怎样一副触目惊心的场景。
叶钦忽然想起五年前他们分手的那天,程非池的右手裹着一圈厚厚的纱布,他想抓他的手看看,被他躲开了,当时气昏了头,竟也没留意。
所以这个伤疤是在那天之前弄的?因为什么?那阵子他的妈妈在住院,他的亲生父亲希望他认祖归宗,想送他出国,他不肯,他为了跟我一起上c大,所以就……
许多从前不曾细想的片段涌入脑海,叶钦的心脏跳得很快,呼吸也变得急促,就在他即将触摸到某个真相的时候,被他抓着的手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