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里,砰地甩上门。
叶钦气坏了,在沙发上坐了半天都没能平复呼吸。
厨房里的水壶咔哒一声自动断电,热水烧好了,他看着自己刚收拾干净的屋子,还有并排摆在桌上的茶杯,更是怒不可遏。
气完了便是委屈,先前发生那么多事,两人至多闹几天别扭,这次不就说了几句玩笑话么,程非池至于拿分手出来吓唬他?
虽然程非池说话做事稳重靠谱,但叶钦还是觉得他在用分手吓唬自己,想要自己以后听话一点,不要再乱发脾气。
想来也是,怎么可能真的要分手呢?他对我这么好,他还说过不会骗我,说过会跟我上同一所大学。
他不会骗我的。
叶钦给自己灌了颗定心丸,接着不可避免地进入反思流程,仔细回想自己做了些什么,把程非池气得连分手两个字都说出来了。
在朋友面前高高在上地表达对程非池的不屑,把他送的戒指扔掉,虽然后来又捡回来了,程非池当时在门口听到看到,肯定不太好受。
叶钦独惯了,难得推己及人一回,觉得这事要放在自己身上,应该会更生气,气到把程非池的电话拉黑一个星期的程度,还要他亲口说对不起,一百遍都不为过,然后要他单膝下跪,求自己把戒指戴回去。
况且那戒指还是程非池辛苦打工挣来的,手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透。
心里开始发虚,叶钦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没人在边上提醒,他一口烫到舌头,倒抽着气跑到房间里找yào箱。
yào箱没找到,先看到桌上摆着的玻璃罐。
是他送给程非池的生日礼物,虽然叠星星花了些时间,可这东西在他眼里并不值钱。当时搬到这里暂住时,程非池很少的行李中这个罐子就占去不少位置,叶钦还有些不懂他把这东西带在身边的意义。
后来经过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他才慢慢体会到,程非池是真的很在意这件礼物,每次打扫屋子都会顺便把这玻璃罐擦得锃亮,阳光照在上面能折shè出绚烂的光。
有一回叶钦躺在床上看他擦罐子,嫌弃道:“这破玩意儿造型也太丑了,学校门口小卖部果然没好货。上回我在时代广场礼品店里看到一个蓝宝石的,里头自带做好的星星,可漂亮了,买回来把这个换掉,摆在屋里也好看。”
程非池当时是什么反应呢?
他摇摇头,笑着说:“我就要这个。”
如今,这个在叶钦眼里既不值钱又破烂的玻璃罐子依旧光可鉴人,里头却只剩一颗星星了,其他的都被拆开,整齐地堆放在桌子一角。
叶钦呆呆看着,手伸过去的时候还迟疑了一下。把那堆纸条拿在手上的时候,才发现曾经看上去很大一捧的星星,原来只有这么少,这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