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祁默,手里抱着小白,看样子是某个清晨拍摄的,应该就是小白死的那个清晨,地点是病区大楼的楼下。这一次,祁默的确被挡在了门外,可禁不住小白自己从窗户里跳出去玩耍,大概是被埋伏在外面的祁默给抓住了,后面血淋淋的过程,兰斯已经不想再去描述了。
是他,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呢?还能有谁会疯狂到连一只猫都不肯放过!
兰斯不懂,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祁默,祁默要这样彻底地刺伤他的心。先是毁了他亲手送他的娃娃、断了兰斯的念想不说,现在连兰斯最疼爱的宠物也要一并除去。真像钱德勒说的,是病态的占有yu吗?可是,兰斯自问从头到尾,都没有拒绝过祁默的任何示好啊。甚至曾经有那么一个时刻,如果祁默愿意来“占有”他,兰斯是没有要拒绝的呀。明明是祁默自己不能“人事”,难道他还要责怪自己不愿意同他欢好不成?兰斯实在是想不通,他也不想再想了,也许祁默从头到尾就没安过好心。
对了,也许对于祁默来说,他与兰斯之间从头到尾就只是一个游戏——一个精神病人恐吓自己医生的猫鼠游戏。祁默才是猫,而兰斯是他捕捉的猎物,他先是靠近他,引诱他,让他毫无防备地信任自己,然后这个游戏终于到了它的最高·潮、最有趣的部分,那就是看着兰斯崩溃,看着兰斯怀疑一切,像他的病人一样,变成一个精神病人。
兰斯默默地移开眼睛,不想再多看一眼小白最后的遗像与那个yin暗嗜血的疯子出现在一起的画面。早该看清的,早该看透的,与那个疯子走得近能有什么好结果?无非引火烧身、自掘坟墓而已,可如今替自己躺在坟墓里的,却是最最心爱的小白。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他,祁默今晚就会从那上了三道锁的门里钻出来,给兰斯的心口上来上一刀,兰斯都不会有任何惊讶了。
“我会马上把这张照片呈给主任,这足以算作这个疯子对你的病态占有yu的直接证据了。他不是自称是你的狗吗?他见不得你有其他的宠物。兰斯医生,我想,你已经不得不承认,你不再适合担任他的主治医生了吧。”
兰斯的心已经太累太累,此刻他已经没有力气跟钱德勒周旋了。他甚至一点都不想再多听这个人说什么,他只是木木地,一步步往楼下走。
钱德勒似乎还在后头得意地喊了一句:“兰斯,以后就让我替你好好‘治疗’你那个病人吧,放心,他到了我的手里,绝对不会再发生任何暴力事件,你相信我!”
兰斯的耳朵已经和心一起关闭了,他一句也听不见了。
第38章 签售
一直到整个春天结束,兰斯都没有再关心过祁默。果然如钱德勒所愿,主任批准了他转到钱德勒医生的手下,采取“更为稳妥的”治疗方案。所谓的更为稳妥,也就是对那些随时可能有暴力倾向的病人进行特殊的看管。首先,是让他们服用吃了以后头脑里整天昏昏沉沉的镇静类yào物,如果病人拒绝服yào,就由保安和护士将他们的手脚捆绑起来,强行打开其喉咙,把yào物混合着水灌下去。
说实话,兰斯不忍心,所以不敢看,不敢去关心。曾经握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教他捏饺子花边的祁默,曾经把头搁在他腿上张着嘴巴向他撒娇要饺子吃的祁默,曾经与他前胸贴后背、心贴着心泛舟湖面上的祁默……你叫兰斯怎么敢去看,如今整日浑浑噩噩,睁着空洞的双眼、被五花大绑、躺在床上绝望看天的祁默。可是兰斯一想到是祁默残忍地摔死了小白,他就bi着自己狠下心去,关闭一切可能产生怜悯的感官通道,躲得远远的,每天程式化地治疗着其他新的病人。
终于,在夏天到来的时候,兰斯受不了医院里压抑的空气,他请了一星期的年假,决定去远方散散心。他去到了w州,参加哥哥的新书签售会。兰斯的异母哥哥伊森,是在全国范围内都颇有一些影响力的人气作家,他的新书《在暗夜里和你爱的人跳舞》,一经发售,就获得了媒体和专业书评人的一致好评,登上了《纽约时报》的新书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