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叫什么。我还在别的医院时候,有一天在花园里遇到他,他问我要不要转到他的医院来,”说着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向兰斯,“他说给我找最好的医生,一个能证明我不是疯子的人。”
兰斯有点讶异。祁默说的那个人,指的是他吗?虽然的确有在他的病例上读到过,他在别的医院时曾经多次强调自己不是疯子,要求出院,可是后来好像他自己也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来到这里以后一次也没提过。那难道……他是在指望自己给他证明?是证明他,而不是治好他。兰斯自问虽是全世界最顶尖的医学院毕业的,可在临床经验上他还是一个年轻的新手,他又何德何能承受得起祁默这样的信任呢?更何况,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个正常人。他又能怎么给他证明呢?
“你是在说我吗,祁默?”兰斯这一次没有叫他小黑,他想试试把对方当做一个人格健全的正常人去沟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应当配得起别人郑重地唤他一声名字。
“我不知道,”祁默难得没有抵触这个名字,“也许吧,也许有一天你会从心底里那样认为,不是骗我,不是敷衍我,不是为了接近我治疗我,而是真心实意地相信我不是个疯子。”
兰斯疑惑地看着他。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疯呢?有那么一刻,兰斯对先前自己的判断有了一些动摇。
“叫杀!”祁默把手里的马推到d2格,果然,一车一马封住了白王所有的退路。兰斯刚才和祁默聊得太入神,竟然大意了。他赶忙把自己的白后移回来救驾。
“哈哈哈,和局。”祁默像个小孩子一样拍拍手。可兰斯心里知道,是他输了,因为白子最开始分明是占优的,被黑子最终扳成和局,分明是自己棋差一招。
他也不恼,愿赌服输:“小黑你真厉害,这一局其实是你赢了。”
“不是我厉害,是主人被我骗了,我刚才那样说是诓你、让你分心呢,”祁默脸上又现出了孩子撒娇时那种没脸没皮的灿笑,“我呀,就是个疯子,哈哈哈哈。”
兰斯低下头,一颗一颗收拾棋盘上散乱的棋子,就像收拾此刻他纷乱的内心一样。这个疯子,玩弄自己的心智,竟就像拿捏棋局一样驾轻就熟。这样一个人,还能被称为疯子吗?
“那主人既然说是我赢了,我是不是可以要些奖励?”
“行啊,你想要什么呢?”
兰斯万没想到祁默忽然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欺身压在他上方,他居高临下地吐出两个字:“cāo·你!”
他剧烈的动作把隔在两人中间的棋桌都给撞倒了,兰斯刚理好的棋子洒落了一地。
和一个精神病人打jiāo道,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遇上怎样猝不及防的意外刺激——但这不正是兰斯喜欢这份工作的原因么。
还不等兰斯作出反应,祁默自己就蹲下身去把棋桌扶起来,一颗一颗地把棋子攥回手心里。有一颗象滚到了办公桌底下,他还伏下身去凑到黑乎乎的桌角缝隙里去掏,沾了满手的灰。
兰斯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一动不动,他想看看这个人一会儿威胁他、一会儿又讨好他的,究竟是想干什么。
祁默捡完了棋子,走到兰斯面前,蹲下来,张开掌心,一脸诚恳。
“主人,我刚才开玩笑的,你没吓到吧?其实我不要什么奖励,如果你真想给我的话……”他停下来想了想,“那就再带我去参观一下你的宿舍吧。”
兰斯不紧不慢地支起长腿,他的小腿很细,大腿肌肉匀称,那样jiāo叠着十分好看。他从祁默的手心里挑出一颗棋子,玩味地把玩了一阵,然后慢慢放回棋盘上,终于说道:“今天太晚了,我晚上回去还要看一些文件资料,改天吧。”
第8章 治疗
“他们叫你‘红眼’?”兰斯坐在那个姓谢的病人面前,锐利的目光,从他手里拿着的病例资料,移到病人的脸上。这个病人大约四十多岁,同样是中国人,深受精神臆想症的困扰已经好几个月了。今天难得他精神状况有偶然的好转,兰斯觉得这是一个建立jiāo流的宝贵机会。
病人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