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回来啦?”瞧见顾江,管家德叔脸上的惊喜都快顺着两道八字胡流出来了,忙颠颠地给开了门。
顾江轰油门,重机车轰轰隆隆从别墅花园里碾过去,停稳。
德叔笑呵呵地迎出来,“少爷要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呢?”一回眼,瞧见那辆重机车,赶紧抬手招呼过来一个人,吩咐道“把少爷的车停车库里去。”
“不用了。”顾江面无表情地说,“回来拿样东西,马上就走。”
德叔一愣,面露难色,赶紧加快步子跟上去,“既然回来了,还是吃个晚饭再走……”
管家嘴里念叨着,奈何他家少爷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往前走,从花园尽头转个弯儿,直接连背影不赏给他了。
内院儿里,一个男人正京瘫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晒太阳,翘着二郎腿,拎个红木鸟笼,暖洋洋的阳光照得笼子里的几只红喉歌鸲儿叽叽喳喳地嚷。
“哎哟喂,这太阳没打西边儿出来,”京瘫男人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咱家顾小爷怎么舍得回家了?”
京瘫男人名叫顾泊之,是顾江大伯的儿子,只比顾江大三岁,是个成天拎着一红木雀儿笼、翘个二郎腿跟自家别墅里京瘫听戏的标准大纨绔,也是晏城名邸《苏苑》私房菜的唯一翘脚老板,只收钱不管事的那种。
顾泊之和顾江小时候都曾被养在顾家在樊城的祖宅,都是在顾家老太太手上带过的孩子,兄弟两人一起生活过几年,虽xing格上差异巨大,但关系还算说得过去。顾江那辆ducati就是顾茂之送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顾江没打理顾泊之,咬着烟径直往里走。
“你爹和我爹正在二楼书房商量生意上的事儿。”顾泊之懒懒散散调整坐姿,换另一只大长腿翘起来,说“不想和你老子吵架的话,自个儿避着点儿……”
话音未落,顾江人已经上楼了。
顾江在顾宅的卧室面积是他出租屋那边儿的好大几倍,但风格差不多,全都是简单冰冷的黑白灰色调,衣帽间里头放了一大堆他以前学素描时候的工具跟书本,窗户边儿上还立了好几座世界知名建筑的仿真模型。
他嘴里的烟晃了下,弯腰,一手随意地搭在膝头,一手拉开书桌的最后一个抽屉。
一枚暗红色首饰奁静静地躺在里面。常年无人问津的缘故,上头已经积了一层灰。
顾江眯眼,把首饰盒给拿了出来,刚拎着那段儿丝线准备把奁子打开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冷不丁在房门口响起。
“稀客。”顾父顾长远冷冷地说,“还知道回来?还知道这儿是你家?”
顾江咬着烟没理。
顾长远皱眉,呵斥道“我在跟你说话!我养条狗还知道每天对我叫,养你算什么玩意儿!”
“……”
顾江拿掉烟,舌尖顶了顶右边大牙,须臾,他单手拎着那首饰奁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把首饰盒往边儿上一放,懒懒散散地靠向书桌,大长腿随意jiāo叠,轻笑了下,“像我这种有爹生没爹教的人,你说算什么玩意儿?”
“你!”顾长远大怒,“你看看你是什么德行,谁会像你这样跟自个儿老子说话!你现在翅膀越来越硬,我收拾不了你了是?顾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弄什么鬼工作室,信不信我一句话给你整废了!”
顾江缓慢抬眼看向顾长远,眼神玩味嘲讽,薄薄的唇勾着,吐出两个字“试试?”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走廊传来,由远及近。紧接着顾泊之出现在卧室门口,嬉皮笑脸拽住顾长远的胳膊,“哎哟二叔您在这儿呢?我找您好半天,走走走,早听说您是玩儿鸟的行家,我相中了一只白燕儿,您给一起瞧瞧去。”
顾泊之说着话,飞快朝顾江递了个眼色,然后就不由分说地把顾长远给拖下楼了。
脚步声远离。
顾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拿起桌上的奁子大步离去。离开顾宅的时候手机里来了条短信,他垂眸。是顾泊之发的
老太太这些天身子不爽利,你也知道,昨儿才进了趟医院,虽然虚惊一场但也把大家吓得够呛。明晚老宅家宴,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