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道:“这地儿我打算重新装修,拿来当工作室,买卖合同已经签了,明儿就走流程办产权过户。”
许思意听完微怔,抬起头看顾江。
因为这里是他买下来当工作室的地方,所以……专程带她过来看看么?
“没别的事儿了。”他边说边从裤兜里摸出包软盒烟,抽出一根,放嘴里叼着,回身往木头门走,语气冷淡又散漫,“回。”
许思意在原地站着,又咬住了嘴唇。
少年一米八几的高个儿,人高腿长,步子没迈几下就已经到门口了。她在后边儿看着,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才是他正常的步速,之前每回跟她一起走,都是刻意放慢了脚步。
而这次,他好像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顾江。”
厂房寂静,软糯细细的嗓门儿凭空响起。试探夹杂害怕和不安。
顾江一只手已经握住了门把,闻声,他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咬着烟,眉微拧,并未回头。
许思意低着头深吸一口气吐出来,缓缓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很正常:“我的爸爸妈妈,在我十岁的时候就离婚了。”
“……”话音落地,少年拿掉烟回头,眉心的结拧得更深。
“我被法院判给了爸爸。没过多久,爸爸就娶了一个很漂亮的阿姨回家……”
阿姨姓傅,叫傅红玲,出生于桐市赫赫有名的富商家庭,比许父小七岁。她和许父结婚的时候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而许父与许母离婚是在两个月前,也就是说,这位傅家的千金小姐是破坏许思意家庭的第三者。
傅家人脉广,背景雄厚,傅红玲凭借着娘家在建筑界的人脉,给许父公司介绍了许多工程,许父由此受到领导重视,节节高升,没几年就从一个小小的部门负责人当上了总公司副总。
傅红玲xing格强势而刁蛮,对许父的事业虽然尽心尽力,却非常讨厌许思意,即便是当着许父的面也不会给许思意好脸色。
许父一方面心疼女儿,一方面又不敢得罪妻子,只好瞒着傅红玲给许思意塞钱买东西,作为补偿。
许思意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很浅地弯起了唇,“大家都说,父母和爱人是我们在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但是爱人会改变心意,父母也会有自己的无可奈何,所以,每个人唯一能依靠的,其实就只有自己而已。”
顾江站在离她几米远的位置,眸色沉沉深黑一片,盯着她,不吭声。
许思意抬眸,看向一言不发的少年,笑笑:“有时候,友情远比爱情更容易长久,朋友也比恋人更容易相伴到老,不是么?”
整个空间有几秒钟的安静。
半晌,顾江扯扯嘴角笑了,似不屑又似冷嘲,说:“不是。”
“……”许思意愣住。
“冒犯咱叔的地方,你包涵。”他漫不经心。
许思意被这句话弄得有点懵,不解道:“……什么意思?”冒犯她爸爸什么?
顾江面无表情:“这世上不是每个男人都和他一样废。”
许思意:“……”
窗外又起风了。
这次的风比之前那阵更大,呼呼的,树枝绿叶都沙沙作响。
顾江垂眸,从裤兜里慢条斯理摸出了个什么小玩意儿,捏在手里,脸色很淡,然后动身走到了那姑娘跟前。一伸手,把那小玩意儿塞进了她手里。
许思意狐疑,低头摊开手掌一看。
是一枚还没拆糖纸的薄荷糖。
她怔住,正不明所以时,身前的少年忽然一弯腰,脑袋凑到了她脸颊旁边,薄唇和她的脸蛋儿只隔了不到两公分。
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似笑非笑,眸黑得发亮。
淡淡的烟草味、淡淡的薄荷味、还有男生身上独有的荷尔蒙气息,一股脑兜头盖脸罩住她。许思意心跳骤急,两颊才刚褪下去的红云又丝丝缕缕地爬了上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后仰仰脖子,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由于太紧张,雪白细嫩的掌心里出了汗,滑腻腻的,几乎要攥不紧那颗糖。
然而许思意准备往后躲的念头刚刚萌生,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时,一件令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