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宜惊奇道“你在老家真的想上哪就上哪儿?”
伍大小姐特得意地肯定道“那当然了!”
谭玉环嘲笑她道“大家小姐怎么能随便出门呢,又不是乡野村姑。”
伍大小姐回道“可我觉得能出门去逛去玩最舒服了,我还想把整个京城都逛一遍呢。”
顾婉宜给她介绍了几个古迹,又说了几个好的首饰铺子,还告诉她哪个酒楼饭馆的菜色最具京城风味。
伍大小姐道“原来你知道这么多好地方,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呢。”
顾婉宜笑道“怎么着都是在京里长大的,哪里连这个都不知道。”
伍大小姐便拉着顾婉宜要讨论京里的好去处,顾婉雪建议道“别在这里说了,刚才丫鬟说那边是暖阁,咱们去那里吧,这里怪冷的。”
伍大小姐听了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为什么都将咱们领到这水榭来,还是去暖阁舒服。”
伍大小姐的话有些大声,顾婉宜便看到有丫鬟朝她们这里看了几眼。
季三忙道“就去暖阁吧,别磨蹭了。”
暖阁里摆了好几张桌椅,上面放着点心和果品,有几个丫鬟们站立角落里。而几人发现暖阁里面居然没有任何一位娇,一开始公主府的人都是先将她们引到水榭的,虽然都说了可以进暖阁,所有人居然都不敢随意跑动,干在水榭那里吹冷风。
她们几人都面面相觑,都在想她们是否应该回去水榭,最后相视而笑,挑了个桌子坐下。丫鬟已经上前来给她们斟上热茶。
谭玉环想出去找永平郡主,偏偏顾婉宜拉着她不许走“祖母可说了咱们要呆一处,不许淘气。”谭玉环又问斟茶的丫鬟“你们郡主呢,我们来了这么久也没见?”
丫鬟忙道“奴婢们只是负责这里茶水的丫鬟,如何能知道郡主的行踪。”
一问三不知,谭玉环有些恼了。
顾婉宜凑近她耳边说了一句“消停些,你以为这是哪里?你再不听人劝,我回去定会告诉祖母。”
顾婉宜千万个不愿意和谭玉环一块儿出门,平时在家里也就算了,如今是在外头,怎么还是一副没脑子的样子。
谭玉环不服气的瞪了顾婉宜一眼,以为她不知礼吗?她与风姐姐关系要好,有什么关系?顾婉宜也像伍大小姐一般上不得台面,来个公主府就小心翼翼的。
不过到底谭玉环还是忍下来了,生怕与顾婉宜吵起来,在众人面前丢脸。
顾婉宜见她不再追问郡主,心里松了一口气,打定主意以后可以的话真不要和谭玉环出门了,累死个人了。
季三看在眼里,觉得谭家姑娘真是毫无长进,难为顾婉宜、顾婉雪姐妹了。
伍大小姐吃着公主府的点心,连连惊叹。
“真好吃,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我家里的厨子就做不出这样好的点心来。”
角落里的丫鬟听了这话笑了。
顾婉宜见她吃的是枣花饼,很简单的一种点心。但是公主府的东西,应该不一般,没准还是御厨做的呢。
季三道“咱们一般人家的厨子哪里能有这般手艺,也就是来公主府才能享这口福了。”
伍大小姐大概是真的喜欢,吃得嘴巴满满的,还连连点头赞同季三的话。
顾婉宜、顾婉雪两人觉得她好玩,谭玉环很不屑,觉得跟这伍大小姐在一处真是丢脸,这般没见过世面。
大概是顾婉宜等人做了领头羊,陆续也有其他姑娘进了暖阁,之后人慢慢多起来,外头实在太冷,大家基本上都移到暖阁里来了。
虽没主人家招呼,但是大家也热热闹闹的。张家大小姐见永平迟迟不现身,便提议玩击鼓传花,叫人去找一面小鼓过来。
公主府的人对张家大小姐恭敬得很,很快就找了一面小鼓过来,张家大小姐要婆子们将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所有人围着团团坐,张家大小姐摘下身上的荷包做传花,说的是鼓声停接到花的说一句关于正月的诗,再起再接到花的接着前头的联句,做不出的要认罚出列,直到剩最后一人为止。
张家大小姐招呼,众人只得捧场,都说好。
顾婉雪作诗联句不佳,顾婉宜也一般,两人提出要轮流做击鼓的人,张家大小姐指着丫鬟道“这几位公主府的姐姐替我们击鼓,你们坐下,别想躲懒。”
两人也只能坐下,等着过一两轮就自己被刷下来了。
伍大小姐更是头痛,她连字都是勉强认识,哪做得了诗句,现在也勉强上了。
谭玉环则跃跃欲试,看了同在场的凌家小姐一眼,没想到凌大小姐也在看她,谭玉环转过头去,心里想了不少的好句。
鼓声第一次停的时候荷包正好就在顾婉宜手里,这第一句就好说了,顾婉宜张口“正月灯光暖”
凌大小姐评论“起得平平。”谭玉环深觉顾婉宜不争气,顾婉宜不以为意。
继续下去,第二人是张大小姐,她说的是“暖风吹过一团香”众人叫好
第三人是谭玉环“香花淑节盛世兴”,比之张大小姐的好像又更好。
张大小姐大方地赞谭玉环说的好。
顾婉宜想谭玉环是要安心压过其他人,也不拦她,她本来就擅诗词,没有要藏拙的道理。
至于她和顾婉雪,干脆早早认罚下场了。
比拼之后,渐渐不擅长都下场了,最后三人剩下的是凌大小姐、谭玉环、张大小姐。
荷包传到谭玉环手里,鼓声停下,谭玉华接上前面说了一绝句。
再击鼓,荷包到凌大小姐手里时停下,凌大小姐接了起来。
如此这般,总是荷包在谭玉环或是凌大小姐时鼓声停下。
击鼓的丫鬟虽是背对着人群的,但是她前头有两个丫鬟给她打手势。
十来句过去,谭玉环和凌大小姐竟都没有断,张大小姐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鼓声终于在荷包到达张大小姐手里时停下,张大小姐勉强说了一句。
谭玉环道“不行不行,你这句不通。”
其他人愣了半晌,有人道“虽韵对不上,也算通的。”
谭玉环不依,道“韵都对不上怎么算通。”
张大小姐便笑了“我输了,实在比不过你们。”
说完便起身下场。
谭玉环同凌大小姐挑眉道“只剩咱们两个了。”
最后还是谭玉环不敌、、、
一个简单的游戏却成了一番比拼,众人=夸了张大小姐、凌大小姐、谭玉环三人一番。
张大小姐道“她们两位真是急智,我比不过。”
谭玉环犹自觉得遗憾,凌大小姐却有些惴惴,谭玉环就算了,张大小姐说得越不在意反而让她越不安,以为不过是个小游戏而已,没想到都这般在意。
等到快入宴时永平郡主终于露面了,大家纷纷见过郡主。
张大小姐算是永平郡主的表姐,两人自小就是相熟,上前道“你可算是出来了,这般懒怠,整日闷着可不成。”
谭玉环上前抱怨道“你上哪里去了,我们都来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你,不是进宫去了吧?”
永平郡主没回她,同张大小姐道“昨个儿不舒服,今个儿睡迟了,倒怠慢你了。”
张大小姐打趣道“我可不敢,你我之间还讲这些虚礼。”
其他人偶有想上前搭话的听了这话也不敢上前了,顾婉宜等站在较远处,见谭玉环话还凑上前去问永平郡主话。
永平郡主拉着张大小姐就走了,说是暖房里有一盆墨兰新开了花,让张大小姐去看。
两人经过顾婉宜旁边时,永平郡主特意停下盯着顾婉宜瞧。
郡主之尊在侧,顾婉宜蹲身福了一下“郡主。”
永平郡主没说什么,只晦暗不明的盯着顾婉宜,好似顾婉宜是她的第一仇人似的。
顾婉宜倒也不怕,等着郡主有何训导。
永平郡主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好像就只是在顾婉宜旁边随便停一下而已,顾婉宜也感觉得出郡主当下对自己的仇视、不喜。心里实在有些莫名其妙。顾婉宜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永平郡主,她一向高高在上,两人甚至连话都没说过。自己在京中名声也不显,顾婉宜以为永平郡主甚至都不怎么认识自己的。
嬷嬷们来请众位小姐入席,顾婉宜有些心不在焉地跟着众人前往花厅。
顾婉雪悄悄与她道“是不是因为环儿没眼色,郡主连你也迁怒了。”
顾婉宜道“不像是。”
使了个眼色回家去再说。
谭玉环当众被郡主忽视,她之前声音又大,如今尴尬得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闷闷地跟着顾婉宜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