挲着他的头发,短短的寸头钢针一般划过她的手心。
吴懈抱得更紧了。他敞开腿,双臂用力,又把人往自己腿中间拉了一把。林舒被两条粗壮的胳膊牢牢箍住腰,动弹不得。男人的侧脸贴上她的胸口,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好用手轻轻抚着他的下巴。
吴懈抽了抽鼻子,声音闷闷的:“你说,我爸是不是给我气的?”
林舒摇摇头,心里跟被打翻了柠檬汁一样酸涩。
“怎么会呢。”她柔声安慰他,“医生不也说了么,心梗之前有征兆已经很久了,只是没注意而已……”
吴懈的胸口快速起伏了两下,手上又紧了紧。林舒被他抱得快要喘不过气了,腰间又麻又软,她侧了侧身,索xing坐到了他腿上。
吴懈没再说话,他扭过头,把整张脸都埋进了女朋友的胸口。
心里很久没这么难受过了,肺里跟被抽干了空气一样生疼生疼的。他贴着她不敢放开,贪恋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和柔软,只有这样他感觉才好受些。
林舒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脖子,跟哄小孩一样温柔。慢慢的,她觉得胸口有湿热蔓延开来。
吴懈依然抱着她一动不动。仔细听,她能听到他喉间细微又压抑的翻滚。
林舒撇了撇嘴,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那晚她很不踏实,迷迷糊糊的,恍惚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等到再次清醒时,天都还没亮。
林舒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差点被吓了一跳。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沙发上坐立着。
见她出来,黑影终于有了反应,动了动,“你怎么醒了?”
“我睡不着了。”
“我也是。在想事情。”
林舒走过去,靠在了吴懈身上。他伸手摸了摸她露在外边的半截小腿,然后展开毛毯把女朋友盖住了。
“你在想什么?”林舒扭头看向他的侧面。他们没开灯,但距离够近,她可以看见他的眼睛。那双眼玻璃珠子似的,表面亮晶晶的。
“想了很多。”吴懈仰面靠向沙发,一手揽过林舒,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林舒,我爸在医院的这段时间,我妈一个人怕是不行,我得去公司。”
父亲病了,他不能让母亲一个人承担一切,他是儿子,也是男人,他得顶事。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这是他必须承担的责任。
“好。”林舒想都没想就说,“我也可以帮你的。”
吴懈在黑暗中弯起嘴角,悄然笑了。他伸出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肩膀。
“那你还去学校上课吗?”过了半晌,林舒小声问。
“当然要去。我必须要把课程学完,这样才能有申请资格。而且我还要准备后面的考试。”
林舒翻了个身,仰面看向他,一双大眼睛在黑夜中依然清亮,“你顾得过来吗?会不会太累?”
吴懈伸出手摸上她的脸,指腹一下一下抚着,“不会。”
他抬眼看向黑漆漆的前方,“想做的和必须做的,我都要做到。”
只有挑得起自己的担子的,才是男人。
林舒轻轻点点头,一手覆在了他的膝盖上。她心疼他,又为他感到安慰和骄傲。
吴方达住院了,除了几个关键高层外没人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对外只说需要静养休息一段时间。消失几年的老板娘重新回到公司,年会上露面的太子爷也终于再次现身了。
好在娘俩儿不缺钱,医院那边什么都上最好的。尽管有护工,但许莉和吴懈还是每天都往医院跑,事情多的时候他们就轮流去。
吴懈铁人一样,公司、医院、学校三头跑。林舒也帮忙,除了时不时去医院外,吴懈在工作上也很需要她。她是吴方达身边最得力的助手,现在“小吴总”初来乍到,更是离不开她这个总助了。
吴懈之前实习一直在划水,但认真起来其实上手挺快的,再加上许莉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公司也没出什么纰漏。只不过军心有点不稳,大多数人不知道实情,私下里议论纷纷。
“来。”吃完早饭,吴懈把领带往林舒跟前一伸,十分自然地使唤她。
林舒接过来,有点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