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篮,装了些米糕,藏好箩筐才走了出去。
路边有几个藏头露尾的人,正偷偷摸摸的做着jiāo易。
见她出现,都拿警惕地眼神看她。
苏昕棠没说话,只是学着几人的模样,往墙角一靠,默默地等待着主顾。
几只手电的光从她拧着的提篮上方晃过,很快,就有人过来了。
“怎么卖的?”
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变了声线,只听得出来是个男人。
“小米糕,两毛二一斤,收一斤粮票。不要粮票的话三毛二一斤。”
苏昕棠早就明白如今的物价,眼下供销社也有供应米糕,一般卖两毛五一斤,要一斤粮票。眼下大米价格是一毛二一斤,一斤米能做出两斤米糕。她卖的价格比供销社略低。
“贵了。三毛一斤差不多。”
对方显然也很清楚物价。
苏昕棠的心里价位也是三毛,眼下自然没再多说:“你要多少?”
“给我来两斤。”
她做的小米糕个头不大,一斤大概有16个。之所以这么清楚,也是她在出门前称量过,也是大家都默认的个数。
苏昕棠数着数装了32个米糕,想了想,又添了一个进去。
“两斤,多给一个算我请你的。”
对方明显也知道数量,爽快的付了钱快速离开了。
开了张,很快就又有人过来了。买一斤的,半斤的,两斤的各有不等。很快,苏昕棠拧着的竹篮就空了。
她急忙离开,又装了一竹篮米糕,却没回到刚才的地方,反而换了一条街道继续卖。这样连续跑了四次,总算把她箩筐里的米糕都卖完了。
她心里默算着,今早她卖了大概8块多钱,另外还收了几斤粮票。算得上大丰收了!
天逐渐亮了。
她没有往回走,反而去了供销社。供销社外早就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的,催促着姗姗来迟的售货员。
“吵什么吵?再吵就不卖了!”
架子十足的售货员板着脸,拿白眼瞪着吼得最厉害的几人。
那几人脖子一缩,都噤声不敢再说话。
旁边一位年过半白的老人赶忙陪着笑:“姑娘,我们这也是……着急。家里有喜事,正等着拿东西回去上灶呢。”
“关我什么事?等着急用,你不会早点来买?”
售货员神色很不好,不但没有加快取下门板的动作,反而故意磨磨蹭蹭的,磨蹭到八点正才开了门。
众人蜂拥而至,开始抢购各种物品。
苏昕棠也挤在人群里,看着大家为了一块肥皂,为了一包烟抢夺不停。这年头什么都是凭票限量供应,家里要是紧缺,而供销社又没有了,就得等到下一次赶集才能买了。
苏昕棠的目标,是供销社的大米。家里的大米还有不少,可她还是一口气买了三十斤,看得售货员频频朝她递眼色,就连她给的粮票也着重检查了好几遍。
“同志,再给我两双布鞋。”
要说苏昕棠哪个地方被她遗忘了,自然要数布鞋了。
上山做农活下地费鞋,她来骑龙坡才半个月,居然磨破了一双布鞋,是她万万没料到的。想了想,又称了五斤毛线,打算给阿飞织一件毛衣,这才挤出人群。
一边赶路一边默算,米糕连本带利卖了八块多,可买东西就花了八块,中间还没刨除成本。看着缩水的钱包,不由感叹!
“这年头的钱真难挣啊!”
想靠卖小米糕挣大钱是不可能的了,她得另想办法。
她绕道去了邮局。
邮局挤满了人,大家拥堵在不大的窗口前查找自己的信。
苏昕棠好不容易挤进人群,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的信,内心很失望。
拿出写给阿飞的信,买了邮票贴上,又塞了几张邮票进信封里。
这年头信纸一分钱两张,信封一分钱一个,而邮票用了八分钱,算下来,这一封厚厚的信就花费了一毛多钱。
阿飞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苏昕棠内心很忐忑。
还没赶回骑龙坡,她刚刚爬到半山,王敏却从坡上跑了下来:“小苏,快!有人要抓你了。”
苏昕棠心里咯噔一声,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