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收拾东西。
可怜见的,除了那支头目大哥赔偿的华为手机,她再没有其他任何财产了。美女姐姐送给她的水果还剩一些,程恩恩找了个透明的塑料袋,连同手机一起装了进去。
她甚至没有衣服,想着去找小安借一件,随即又打消了念头。张医生和黑社会是一伙儿的,不知道小安有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
就这么点家产,收拾都用不了十分钟。
程恩恩提着塑料袋,悄悄打开病房的门,把头探出来,往左边瞅瞅,没人;往右边瞅瞅,没人;呼了一口气,抬头……正正好对上肌肉姐姐促狭的目光。
范彪看她鬼鬼祟祟的模样,有点好笑,叼着根烟儿,抱怀好整以暇地问:“打算去哪儿呢这是?”
程恩恩小心肝儿一哆嗦:“厕、厕所。”
一边把塑料袋往背后藏。
这小动作也太掩耳盗铃了。
范彪对于自己能用对一个成语很有成就感,往前跨了一步,伸手不知怎么一探,程恩恩手里的塑料袋就被夺走了。
范彪打开袋子,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大白馒头。
“……”
下头俩苹果、俩香蕉、俩柠檬,还有手机,一瓶yào。
范彪都想叹气了,这都什么玩意儿。
跑路被当场截获。
程恩恩被肌肉姐姐赶回病房,忐忑地看着外头三个人在说话。
江与城跟张医生聊了一阵,被范彪的电话叫回来,这会儿正听他添油加醋地汇报程恩恩带着大馒头和水果逃跑的事迹。
“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范彪刚才已经乐完了,这会儿在他面前就表现得十分正经,剥着香蕉啧了一声,“她这个样子跑出去,谁能放心?”
江与城没接茬,脸上也看不出什么。
侧眸往里瞥了一眼,程恩恩立刻垂下眼睛,吊着两只小细腿儿坐在床边,抠着自己的手指,又乖又怂的样子。
他迈步进门,程恩恩从床上出溜下来,缩到病床和柜子的夹角立着。
男人腿长,气势也足,每走一步,程恩恩的心就紧张一分,到他越过折叠椅,还在往前走,她连吸气都快吸不动了。
江与城一直走到她跟前,隔着五十公分的距离,才停下。垂眸只能看到她的头顶,发旋儿在正中央的位置。
“我说了周一让你去上课,你不想在医院待着,那跟我回家?”
程恩恩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怎么能去贼窝!
赶紧表态:“我喜欢在医院!”
江与城早料到她的答案似的,“嗯”了一声。
接着微微俯身,贴近她耳畔,那股若隐若现的nǎi味儿和柠檬味儿,没能让他的声音产生丝毫波动:
“想活着出去,就给我乖一点,再让我发现你乱跑,打断你的腿。”
他说话的调子没有起伏,但配合那张脸,听起来就格外有杀人不眨眼的冷酷感。
程恩恩的眼泪都要汹涌而出了,但憋着不敢哭,包着嘴,眼眶里含着一点水汽,忍辱负重地说:“我不跑了。”
江与城直起身:“周一我来接你。”
头目大哥的威胁很管用,程恩恩果真再也没有想着逃跑了。安安分分地在医院待着,等着周一头目大哥来释放她。
周日下午,她正在午睡。
病房的窗户开在东南边,下午一点的阳光令人目眩,她的床在窗口下,眼前一片金黄刺目,睡梦中不大安稳。
直到“哗——”地短促一声,十几分贝的音量,在只有空调机器运作声音的安静室内显得尤为清晰。
薄荷绿的百叶窗帘被关了一半,稀稀落落的光线见缝chā针从半开的缝隙中挤进来,一道一道的金光落下,与蓝色的竖条纹横斜jiāo叉。
眼前的金黄转为橘红,最后归于黑暗,眼皮下眼球转动的频率明显降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程恩恩醒来眼睛见了光,被刺得想要流泪,拿手遮了一下。
“你醒了?”一道悦耳舒适的女声响起。
程恩恩循着声音抬头,睁着眼睛,坐在那儿发了会儿呆,迟钝的大脑才将接收到的图像信息处理完成。
女xing,25岁左右,黑长发,低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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