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发难,谁也没有料到,罗飞鹤站在他对面数尺,见状大叫道:“手下留情!”凌空一掌劈出,想将他打出的暗器拍落,但还是慢了半拍,掌力落空,眨眼间那东西便要将武当女弟子秀丽的脸蛋打个血肉模糊。场边的荀玉鹤、张白鹤等武当前辈都大吃一惊,想要阻拦,哪有时间,其余武功稍弱的人尚未反应过来。
人群中的李相如见到那猴子模样的老头儿不声不响便动手伤人,并且出手的东西又快又急,让人防不胜防,但他身处人群中,距场还有数丈之遥,前面又有许多武当弟子站立遮挡着,要想跃起救人,当然来不及,急促之下,不及多想,伸手摸到了藏在胸前的那支紫云镖,顺手掏出,手一挥,便朝着候子啸发射的暗器扔去,只盼将那射向武当女弟子东西挡掉。
他紫云镖一出手,正好疾射过去刺在候子啸扔的东西之上,两两相撞,只听一声刺耳的骤响,那东西被紫云镖从中剖成两半,掉落于地上,由于疾速中受阻,那被剖成两半的东西掉在地上,滴溜溜转个不停。但紫云镖劲势未衰,又飞出去数丈,然后“铎”地一声钉入了大厅中的柱子上,深入两寸。
候子啸出手、罗飞鹤出掌相救落空、李相如掷镖打落,整个过程时间即快且短,当中的情势只有在场的几个高手看清楚了,待得众人明白过来时,危机已经化解,只剩那名武当女弟子犹自吓得张大了樱口,目瞪口呆。
众人再看地上的东西,已经缓缓停了下来,原来是一颗黄澄澄的铜铃,一半在地上滴溜溜转动,另一半不知飞到了何处。
候子啸身处狮猴山,常年驯狮驯猴,与野兽为伍,北方山大林密,一座山连绵数十里甚至数百里,为了方便辨别找寻狮猴,控制驯练,便在狮猴的脖颈上系上铜圈,圈上套了许多的小铃,只要狮子或猴子行动,便在数里之外也可听到。
候子啸就地取材,干脆就以这铜铃作为暗器,练就了一身奇功,适才他掏出一颗铜铃,扔向那名女弟子,欲将她打得五官稀烂,一则作为嘲笑自己的惩诫,二则向武当诸人示威。他满以为自己的暗器功夫独步江湖,铜铃是突然发出,又疾又准,定然百发百中,不料半途中飞出一枚镖来,竟将铜铃劈成两片,要知他那铜铃可是精铜铸成,质地坚硬,即便是放置于地上,用一般刀斧狠劈都难以将它剖开,这份功力真可算是惊世骇俗。
候子啸心中大惊,面色一变,往人群中看去,但见人群中个个都是武当的年轻一代的弟子,看上去没人能有这份功力,那镖来的方向与荀玉鹤等人所处恰恰相反,不可能是他们几分所发。心中正狐疑不定时,只听一个少女清脆动人的声音响起:“谷师兄,是你的紫云镖,你好棒,刚才真是惊险极了,不是你出手相救,青童师妹便给这只老怪物毁了容了!”
这少女正是璇规,她看到了柱子上钉着的紫云镖,一眼便认出了是谷慕风常用的暗器,她奔到柱子旁边,伸手运劲费了好大的力将镖从柱中拔出,手中拿镖,回到谷慕风身边,说道:“谷师兄,你说镖在几年前打那只怪鸟时丢了,原来你一直瞒着我偷偷苦练,适才你发的这镖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将手中的紫云镖递给荀玉鹤,说道:“大师伯,你看看这是不是谷师兄的镖!”荀玉鹤接过来看了一看,说道:“不错,这正是慕风常用的紫云镖!”然后递给一旁张白鹤,道:“三师弟,你看看是也不是!”张白鹤也将那镖接了过来,细细看了一番,说道:“这的确是慕风的镖,不过……”话说到一半,便没有再说下去。这时众弟子已经群情耸动,纷纷议论,均被谷慕风的惊人武功所震动。
那名叫青童的女弟子早已经走到谷慕风身前,弯腰深鞠一躬,说道:“多身谷师兄相救大恩!”要知道容貌对一个年轻女子而言,实在是比性命还重要,谷慕风于她,说是大恩一点也不为过。
谷慕风被这其来的事件弄得愣住了,先上一怔,接着脸上一红,但他聪明异常,脑子转得飞快,随即明白过来,哈哈一笑,对紫童道:“紫童师妹不要多礼,这些江湖上的鼠窃狗偷之辈,专门只会偷施暗算,真是让江湖中人耻笑,今天我也算是为武当派争口气吧!”他这话既承认了紫云镖为己所发,又狠狠羞辱了候子啸一把,武当弟子又笑了起来,这次是故意嘲笑候子啸,要叫他难堪。
候子啸本就是邪道中人,谷慕风这番话虽然难听,对他来说也倒没什么,不过自己暗器被谷慕风破毁,偷袭未成,这倒是大失面子之事,当即怪眼一瞪,问谷慕风道:“你小子是谁?”谷慕风昂然答道:“在下武当弟子谷慕风,罗飞鹤罗大侠正是在下的恩师!”
候子啸嘿嘿冷笑几声,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便要试试你有多大的能耐!”身形一闪,轻烟般向谷慕风扑去。
罗飞鹤对适才紫云镖是谷慕风所发也是半信半疑,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徒弟,徒弟如此出类拔萃,作师父的脸上有光,但他是谷慕风的师父,自己的徒弟有多少斤两他心里面清清楚楚,他知道以谷慕风的功力根本还不能破铃穿柱,但又见他言之凿凿,心里面又犯了嘀咕:“莫非是慕风平日里背着我痛下苦功,而我却不察觉?”正寻思之际,又见到候子啸冷不丁扑向谷慕风。
饶是他修养甚好,也不禁勃然大怒,心想:“怎么说你也是前辈,一二再向我武当弟子偷袭暗算,痛下毒手,这般卑劣,我岂能容你!”
大喝一声:“真不要脸!”提起右掌猛然向候子啸后背拍去。他在愤怒之下,这一掌用了七成功力,一时之间掌力如狂涛巨浪向候子啸涌去,但在外人看来,他拍出的掌力稀软,轻轻飘飘,软绵绵的,没有半点杀伤力,可内里却藏有排山倒海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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