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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武当玉树(24)
    罗飞鹤哭道:“我现在就去杀了这个逆贼!”荀玉鹤也叫道:“我和你一起去!”双双提起剑来,便要去找唐文鹤报仇。
    刚奔出数步,玉树喝道:“你们要去哪里找那畜生?”两人一听顿时一呆,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玉树道:“那畜生现逃到何处连我也不知道,再说,凭你们两人的武功,去了还不是白白送死,还不快给我回来,先料理师伯的后事要紧!”两人不得已只好折了回来,跪于玉秀身旁,抽抽噎噎地哭了半晌,玉树心中悲痛,过了良久。
    玉树才轻声道:“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将师伯先送回栈再说。”荀玉鹤将玉秀抱起,三人回到栈。
    栈老板见三人衣冠不整,脸上均有泪痕,其中一名被抱着进房,脸色乌青,仿佛已经死了,直吓得浑身打战,本不想让他们进房,但又不敢阻拦。玉树见状,对他说道:“掌柜的,你不要害怕,我师兄得了急病,药石无效,已经仙去,故借贵栈暂歇,到了天亮,你使人去派我买具上好的棺木,将我师兄殓了,万望你帮这个忙才好,我重重有谢!”说着抱出一锭重约二十两的元宝,递到了掌柜的手上。
    掌柜的见事已至此,又有银子可赚,当下满口答应。到了天明,掌柜给了店里面伙计十两银子——他自己私吞了十两,命他到城南的旺旺棺材铺里买一口上好的棺材,其时一口红木的棺材不过七、八两银子而已,店小二又凭着他如簧巧舌,五两银子敲定,剩下的五两进了自己的口袋。
    棺材送来停在了栈的后院里,玉树同两个徒弟将玉秀装殓了,荀玉鹤、罗飞鹤又大哭一场。玉树见只过了几个时辰,玉秀的尸身便全身乌黑,可见中毒之深,那“孔雀眉”毒性之猛烈可见一斑,心中也不禁骇然。由于毒针太过细微,虽然被玉树用镊子拔出,但毒性顺着血液已经遍及全身,因而玉秀的尸身还出不可避免地变黑了。
    玉树将棺材盖合上,率了两个徒弟跪下叩了六个响头,亢声道:“师兄,你放心,你为救我而死,我发誓一定将那畜生抓到,碎尸万段,为你报仇!”然后转身对身后的荀玉鹤、罗飞鹤说道:“你们二人听着,从今天起,唐文鹤便是我武当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有生之年,如果杀不了唐文鹤,你们一定要照我的誓言找到唐文鹤,将他正刑,为师伯报仇,记清楚了?”
    荀、罗二道叩头说道:“记清楚了,请师父放心,师伯泉下有知,我们一定会禀行师父誓言,将姓唐的人头拿回,以祭师伯在天之灵。”
    玉树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然后站起身来,毅然说道:“你们在此守着师伯,我出去找那畜生,等我回来。”说罢转身便往外走。
    荀玉鹤、罗飞鹤齐声叫道:“师父,我们和你一齐去。”说着迈步便追上前去。玉树转身喝道:“真是两个不知进退的东西,你们去了,谁在这里看着师伯,再说,你们跟着去,非但帮不了我的忙,可能还要我分心照顾你们。乖乖呆着,等着我回来。别忘了,给师伯多烧点纸钱!”
    荀、罗二道被玉树这一喝一骂,不敢再做坚持,两人只得含泪点头。玉树朝他们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玉树何尝知道唐文鹤的去向,他知道唐文鹤从小便狡狯多变,不然不会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久,将玉秀和自己一步步引上钩,怪只怪自己心慈手软,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念之仁,害死了玉秀,悔之晚矣。他边走边想,越想越是怒火中烧,只恨得牙根痒痒的。“这个畜生,我找不你不将你千刀万剐誓不为人!”心里面这样想法,脚下越走越快,只感到有一股无名火在体内熊熊燃烧,身上有一种要释放却又无法释放出来的能量。
    他脚下生风,体内真气沸腾翻滚,不知不觉中像一阵风一般,从行人身旁掠过,快逾奔马,只看得行人目瞪口呆。他信步而奔,不知何时竟然出了城,眼前是一片树林,他体内气血奔流,心中的难过和愤懑慢慢缓和下来。他放慢了脚步,举目四顾,但见那是一片小小的树林,周围渺无人烟,他不禁哑然失笑:“我怎么糊涂了,不辩东西南北便到了这地方了。到这里找那孽障,简直是异想天开。”见林中树木葱笼,心想:“我先在这里休息片刻,然后再去寻找那孽子的下落。无论如何,我也要替玉秀师兄报仇。”
    他到了林中,背靠着一株松树坐下,坐了一会儿,只感到体困神倦,他昨夜和敌人激战,玉秀被害,又悲又痛,整夜未合眼,现在又奔了这许多的路程,便是铁打的也受不住了。当即便合上了眼,睡了过去。
    正在睡梦中,只感到面庞风声飒然,玉树一惊,骤然将眼睁开,急运内力,身子向上一窜,只窜高一丈有余,与此同时,只听“喀嚓”一声又脆又急的响声,他背靠的松树已经被齐根斫断。玉树身子半空,见一人手执双刀,那棵松树便是被他齐根砍断,一棵碗口大小的松,竟然被他挥手齐整地砍断,可见他劲力之强,下手之快。
    那使刀之人本来是要砍向靠在松树上的玉树的,不料象玉树此等高手,便是在睡梦之中全身也充满了戒备,那人双刀刚砍出,满拟一刀可将玉树脑袋砍下来,岂料玉树武功之高,简直匪夷所思,竟然在半睡之间急运真气,窜起避开,那人刀到之处,便直砍在松树干上,将松树一刀齐根砍倒。
    那使刀之人眼前一花,玉树眨眼间消失,双刀横砍于树上,树砍倒了,要砍的人却不见了,还以为撞邪了,当即一怔。正在发楞的当儿,只听头顶一声暴喝:“好狠的贼子!”
    这一喝,宛如春雷绽现,只震得他耳鼓嗡嗡作响,气息翻涌,头晕眼花,几着立足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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