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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杀猪刀
    先消停的是墙壁四周的长枪短炮(高压水枪),呛人的水柱儿不知道何时已经停歇了,高压水枪喷口没进墙壁以后,离我最近的那面墙开始“吱嘎嘎”地乱颤了一阵,然后平推着往我这个方向缓缓移来。
    这里比不上古墓或者深山老林,暗门机关啥的总是让人瞠目结舌。这里是自动化信息化的车间,这点儿小操作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让我惊奇的地方,可当我对面的那扇门被慢慢打开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叫了声“亲娘诶”。
    我该去怎么形容呢,后面这个门是起到助推的作用,这不用过多的解释,大家都能明白。前边那门打开后是一个一米来高的圆形孔洞,透过孔洞向外望去,连接孔洞的是一个传送带,传送带上空半米高的地方是机器手,专门用来按住生猪和摆好姿势用的,再往远处看,在履送带的中间自上而下竖着一扇明晃晃的剖刀。
    一头尚不谙世事的猪仔以为那是主家粗心大意遗落下来的逃生出口,竟然第一个便冲了出去。猪身子刚探出孔洞,悬在半空中的机械手便抓了下来,一边儿一个怎么就那么合适,一提溜就把小猪仔拎到了半悬空,这猪仔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随着履带的传送剖刀便临了面门。我清晰地听到金属与血肉碰撞的声音,那小猪仔甚至都没来得及哀嚎一声,便被一分为二成了两扇,血滴滴答答顺着案板后的孔槽便流了下去。
    “我滴妈呀,真是太刺激了。”也不知道搁哪儿学的南腔北调,我很不合时宜地冒出这样一句来。说实话,当时我林峰堂堂七尺男儿确实给吓尿了。这他妈,老天待我着实不薄啊!这是嫌我林峰还不够惨,没能被猪屎活活呛死,给我换个死法儿,来个现开膛?还好活劈的是猪不是人,这要是整个大活人来那么一下子,我估计我能当场就晕死过去。
    身后的那扇墙又近了许多,随着一头又一头二师兄不知死活的奋勇一跳,此刻我腿都已经站不直了。
    不行!不行!不行!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刹那间便涌了上来,我得想办法,得快想个办法!
    “救命!救命!”我嗓子都喊破音儿了,可很快便这群畜生的哀嚎声所淹没。
    那扇移动的墙已经贴到了我的后背,我尝试着用双脚跐着地面,迫使它停下来。可这里本就是一个杀猪的战场,怎么可能会安装触感装置呢,我手抓脚蹬注定是徒劳的,那扇墙依旧缓缓地把我往那个孔洞那边推。
    “救命啊!救命啊!”我又叫了两声,依旧没人理我,没道理的啊,操作车间按理说应该有人才对啊!难道是屠宰场为了节约成本给裁员了?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被推着往前走,恨天骂地痛骂着那金链子父子,声称自己鬼都不会放过他两的!可转念一想,不对,我林峰可能鬼都做不成,倒是能做点儿罐头、火腿肠之类的。反正不管做什么吧,我诅咒他全家,这不光是谋财这还他妈害命啊!这不光是道德的沦丧,这还是人性的扭曲啊。
    随着我身后那面墙的缓缓推移,我和几头猪距离那个魔窟口儿也就不到五米的垂直距离。完了完了,我林峰此生休矣!我忽然想起我八岁那年村里来了一个算命先生,他拉着我的手给我又相面又摸骨的,折腾了好大一阵,这才啧啧称奇地对我说,“小伙子,你骨骼惊奇相貌更是万里挑一,今后不光能大富大贵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还会有上万人与你同桌而食同屋而眠,没有你,他们连肚子都填不饱!”
    我当时自然是非常高兴,不光把我两年的积蓄(压岁钱)给了他,还把自己都舍不得吃的棒冰也给了那老家伙。我当时就想,我到底会成为一个多么有权势的人,才能养活得起上万人,上万人吃喝拉撒都得是我管,我最起码是个一县之长吧?到今天我他妈才明白,原来是说我死后成了他妈罐头!没我,确实得上万人忍饥挨饿吃不饱饭,他妈妈的。
    现在围拢在我身边的也就还有五六头猪喽吧,这应该算是这群猪里高智商人才了,它们自然是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扭着身躯倔强地往后划拉着蹄子,死活就是不下去。
    可这并由不得它们,那面墙又往前进了几公分,同时两侧的夹板也开始活动,原来到了这个地方一面推就变成了三面推,由不得你不往那个孔洞去钻。我是人,我承任我的智商确实是要比二师兄高一些的,随着这个地方的空间越来越局促,我不得不把我身边的肥头大耳往那个孔洞送。
    为了让我有足够的空间,我揪着一头肥猪的尾巴就往洞里塞,我甚是清楚地看到那头大肥猪钻出洞之前,用极其恶毒仇恨的表情给我做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然后我也瞬间明白,这是一路上和我“有说有笑”的那个猪婶儿。
    来不及说声抱歉了,我原本想着这个铁铸的机器会给我留下那么几公分的生存空间,可没想到瞅它这意思是想活生生压扁我啊。
    开膛好过压成片儿,没想到好心的上帝一时间倒是给我提供了千百种奇奇怪怪的死法儿,我真是太感谢了。
    我在最后一头猪钻出那个孔洞的同时,也马上猫下身子学着它的样子钻了出去。马上!一把机器手上来就抓住了我的左胳膊,我刚要挣扎,我的右胳膊便又被另一侧的机器手抓了去。这下我两条上肢都不能动了,只好一边踢踏着双腿一边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救我猪命啊!”
    那扇明晃晃的剖刀离我越来越近,我现在甚至都能清楚地看见淌在那刀面儿上的血迹。
    “救命!救命!”我用尽全身所有力气又发出最后的两声呐喊。眼神迷离之中,我仿佛看见地府的阎罗正在冲我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