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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绝处逢生
    “嘎嘣嘣~”石人僵硬着身体抓向黄毛,黄毛吓地跳下石台。
    我几乎是绝望地歇斯底里,“半吊子,你大爷的,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石屑纷飞,石人甬被炸烂的“身体”还在不断往下落。那个铜铃并没有被炸烂,在半空中呼哨着往下落,石人甬又开始复苏。就在我们感到彻底绝望的时候,铜铃终于落到了地上,既而“熥~”的一下子。以铜铃着点处为中心,向外迸发出了数十条火蛇,火线四面八方迅速蔓延开来,顿时将整个坑室照得比刚才还亮。
    我们叹为观止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久久不能必合的嘴巴像是在夸赞着古代工匠的精湛技艺。
    “这么亮,是来电了吗?”我眨巴着眼睛。
    数以万计的石人甬喉咙里竟然发出“哦啊~哦啊”的惨叫声,然后从脚底开始融化。我发现这数十条火线并不是无规律的延伸,细细看去,地下竟然有那种人工凿制的细细沟壕。
    黄毛蹲下身拿手往浅沟里摸了一把,“是火油,火油啊!快跑!”
    我挠挠头,“不就是煤油嘛,这点小火苗还不够我们整顿烧烤。”
    许久不言语的皮包儿这才看出事情的不对,用手惊恐地指着上面,“上面啊,上面!要炸了!”
    我顺着火线一瞅,起先有可能是由于地面沟壑被破坏的原因,这簇小火苗燃烧的并不快。但慢慢地,慢慢地数十股火线脱离地面,开始向上燃烧。
    火线曲折向上,像极了数十条往上游走的火蛇。顺着火蛇往上瞧,我也终于看见了众人面如土色的原因。在雕着日月星辰的吊顶最上段有一个巨大的凸起物,整面火墙的燃烧已经开始让凸起物往下渗着液体。
    那暗红色的液体低落到石人甬上,石头表面马上凹下去一个小坑,随之升腾起一阵烟雾。
    “硫酸!是硫酸啊!”黄毛都喊出了哭声儿。
    我虽文化程度不高,但对硫酸这个词并不陌生。搁村子里刚不上学那会儿,跟着我二表哥在镇上化工厂上班,就亲眼见过有人掉到装强酸的池子里给融了。现在听黄毛说上面那一大坨里面装的是硫酸,我差点吓尿了裤。
    我往石壁那边看看,四周坑壁已经燃成了一堵火墙,我断定还没有跑出去就会被烧个半死。我跑到不远处搀起了皮包儿,这家伙已经受了重伤,刚刚为了吸引火力差点被这些石人甬捶死。
    “黄大师,你想想办法啊倒是!”我冲黄毛大喊。
    那小子现在还傻愣在那四方台上,“别叫我大师,我就是个半吊子!”
    我心里骂道,都他妈这时候了你跟我扯什么犊子啊,“想想啊,多少想想办法啊!”
    “死局,死局啊!”黄毛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无奈地抱着脑袋蹲下来,顶部渗漏的液体越来越多,石人甬已经完全不动了,又恢复了泥塑石雕的僵硬站立姿势。浓硫酸滴落在我和皮包儿附近,迅速升腾起一股刺鼻的气体。
    我掺着皮包儿踉踉跄跄往青石台那边走,我心说就是死,死之前我他妈也得揍黄毛一顿,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被石人拍死总比拿硫酸烧死好啊。
    我把皮包儿放在青石板处,之前那些融蜡经过激烈的战斗已经踪迹全无,这个时候我倒是很想在幻觉中死去。我伸手就去拉蹲在地上的黄毛,“来来来,让爷爷我揍一顿!”这个时候火蛇已经完全烧到了屋顶那个凸起物处。
    “嘣!”火蛇引燃了藏在里边的火药,顿时升腾起巨大的淡黄色烟雾。
    “这下好了,什么活物都跑不了了。”雾气开始缓缓地往下降,不知道是真吸进了肺里还是错觉,就感觉自己肺部发涨,喉咙发疼,连皮肤都火烧火燎的。
    黄毛赶紧用毛巾捂住口鼻,“完了,完了!”
    “你俩这么想死啊,快过来。”皮包儿手拄着青石板,我两赶过去一看,原本注满蜡块儿的青石台我们只是融了一半,现在由于室内温度太高,里面的东西已经全部融完了,现在再往下一看,竟然是个黑洞洞的通口。
    我们仨大喜过望,洞口大小与成年人腰身无二。我往上抬头看看,那毒气已经快下降到我们头顶了。
    我看看黄毛,“专家,这有个洞是什么说法儿?”
    黄毛儿一脸苦瓜色,“你就别挖苦我了,这个我真不知道,反正呆在这里必死,是死是活总要下去看看的。”
    我和皮包儿对视一眼,自知现在无路可逃。黄毛儿端着枪打头阵,伤员皮包儿在中间,我断后就依次下了去。此时毒气已经笼罩满了整个坑室,不知道这毒气里还夹杂着什么成分,沾染到裸露处的皮肤立马出现发红发痒的症状,吓得我赶紧用毛巾捂住口鼻。
    待他俩都跳下去,我又搬了块石头放在我手边,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在我们村村东那个密室里差点变成烤肉,我可不想再重蹈覆辙。我用脚跐住坑壁,一点一点把石块挪到我的头顶上来,这样我的口鼻就不得不呼吸些毒气,刚吸了一口就感觉头晕目眩,喉咙剧痛无比,眼珠都要突出来,我马上感觉到了当初设计者的深深恶意,这是他妈不想留一个活物啊。
    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把石块儿压在了洞口,我身子一软往下一出溜就到了地下的房子。见我下来皮包儿又赶紧拿背包塞进破不条儿把洞口封死,这样我们才勉强暂时躲过了一劫。
    洞口离地面也就半米多高,我们不能站立只好远远地在地上坐着。现在我们仨很狼狈,黄毛被炸的脸黢黑,一脸倒霉像儿;皮包儿赤裸着上身,那条断胳膊没有了吊带的束缚,任凭它往下垂着;现在我倒成了这伙人里最体面的那个,我最起码还有身像样的衣服,除了脖子比以往粗了一圈以外。
    黄毛闲不住,用手电照着往里钻了钻,然后一脸晦气的又爬了回来。“这应该是个月牙城,大山掏空后那壮劳力军队就没有了用武之处。要讲机关埋伏,还得需要大量懂得奇门遁甲的工匠来给它细加工。这种工事的修建一般以年为单位,很多工匠便长期留守在这里,为了防止地面生火做饭宿营什么的被人发现,好多人就选择了在地穴旁边无关紧要的地方再打一坑室,方便生活起居。据我推测这个坑洞应该就是那时候供工匠们休息生活的地方。”
    我心说你可别扯犊子了,都是因为你说炸铜铃我们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半吊子,你这么信誓旦旦你有啥证据呢,是不是又给我俩扯淡呢。”
    黄毛笑笑,“这次可真没有,因为我刚刚往那边爬过去,发现了一大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