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硬是死皮赖脸从吴凉那里蹭来的小玫瑰戒指,然后,他颤着呼吸,朝周向晚手腕上的伤痕轻轻吹了一口气。
随着这一口凉气吹在伤口上,几滴泪也水晶似的跟着它啪嗒啪嗒地落下来,吴凉抬手抹了抹眼睛,继续呼呼地吹,没有说话。
吴凉很少哭,这次他真的快被周向晚bi崩溃了。他哭起来是无声无息的,甚至没有抽泣声,只是扑簌簌地往下掉眼泪。大抵是那些哭得嗷嗷作响的,总是哭得肆无忌惮,有恃无恐,因为总有人心疼他,哄他,就像周向晚。
而吴凉从小的家庭教育,就是哭是没用的,解决问题才是第一要务,从来没有人安慰他,所以哭出声音,是没有意义的。
周向晚被吴凉吓着了,他最怕吴凉哭,不知所措地拍了拍他的背,干巴巴道:“没事,没事,别哭了。都是小伤。我错了,你揍我吧。”
吴凉摇了摇头,他自己都不知道眼泪从何而来,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情绪化,他流着眼泪,有条不紊地将缠在两人身上的银链解下来,银链一解,两人没了桎梏,就微微分开了,就好像什么联系断了似的,周向晚居然感觉一点也不习惯,搂着吴凉的腰,硬是强迫他岔开双腿,捏着他后颈,把他按在自己怀里。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弄你的合同,不说分手,不拿qiāng指你,不叫你滚……”
吴凉依然是摇头,额头磕在周向晚肩膀上,不让他看。周向晚哪里扛得住他这样,紧紧抱着他,哄小孩睡觉似的摇来摇去,轻声道:“我马上就拼合同,我不赖皮了,我拼好之后,去博物馆雇几个搞古籍修复的,肯定给你弄得对称漂亮……吴凉……你别气了……喝口旺仔消消火。”
提到旺仔牛nǎi,吴凉突然闷闷道:“……没有了。你一瓶,我一瓶。”
周向晚:“我马上去买!”
这是吴凉第一次被人哄,何况哄他的人还是周向晚,越被哄越脆弱,吴凉总觉得哭泣是不被允许的,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个劲儿往周向晚怀里缩,周向晚摸了摸吴凉的头,他头发才刚长出来一点点,刺绒绒的,像猕猴桃。
周向晚抱着吴凉倾下身,将吴凉压在黑色的床单上,这是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周向晚心里却没有多少yu望,只是亲了亲吴凉哭红的眼角,顺着泪痕往下tiǎn,咬他带着威士忌凛冽口味的嘴唇,咬得很温柔。
吴凉一手穿过周向晚的肋骨,一手抱着他脖子,他终于不流眼泪了,只是将脑袋埋在他颈窝里,轻轻吸了吸鼻子。
“你困了吗?”
吴凉摇头。
“那你还气不气?”
吴凉依然摇头。
“你为什么不说话?”
吴凉:“……”
周向晚反应了很久,才意识到,吴凉可能在和他撒娇。
吴凉觉得自己比周向晚年长,所以在两人的关系里,他从来都是迁就周向晚的一方,让着他,宠着他,事事都优先考虑他,他心甘情愿,只是偶尔惶恐不安,他唯恐自己不够成熟,不够强大,配不上周向晚,连依赖,都依赖得不动声色,小心翼翼。
周向晚抬手摸了摸吴凉清俊的眉眼,本来一颗硬得不行的渣男之心,被吴凉的眼泪泡得一塌糊涂,道:“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告诉你。”
吴凉依然是那个老问题:“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是什么样的幻觉?”
周向晚抱着吴凉,神经质地往四周看了看,低声道:“我觉得……可能不是幻觉……我可能见鬼了。”
吴凉:“……”这道题超纲了,应该找茅山派第一百零八代传人钱盟才对。
吴凉简直怕了周向晚,完全不敢反驳他,只顺着他的意思往下问,“是什么鬼?”
周向晚小声道:“不能说……要是他们缠上你怎么办?”
吴凉道:“他们?不止一个吗?”
周向晚闭着嘴不说话了。所幸,吴凉博览鬼片,虽然内心深处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有着丰富的理论知识,撩起被子往两人身上一盖,口吻充满了神棍气质,“被子可以隔绝yin阳之气,我们在里面说话,他们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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