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容聿的求情
可楚煜跟刘彻一样,或许到最后那一刻,才会明白过来,所有人都把他当成皇帝,唯独自己的发妻才会把他当成一个褪去了帝王身份的夫君罢了。
楚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云紫郁那从死心到彻底绝望的面容,说不出话来。
身为皇帝的女人,如果不是一步步攻于算计,到最后,都是云紫郁这样的下场吗?
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如果哪一天皇帝败在了我手上,陪我君临天下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她想到了容聿在她耳边说过的话,心里头,猛地颤了颤。
陪他君临天下,她的下场,最后会跟云紫郁一样吗?
不,不管会不会有这样的下场,她都不会当容聿万千女人之中的一个。
她很清楚地知道,像她这种脾气,要活在宫斗剧中,估计不到半集就死了。
另一边,容聿怒气冲冲地从御书房回来,跨进景阳宫大门的时候,绿儿跟银杏还醒着,脸上一片愁容。
绿儿也顾不上许多,急急忙忙地冲到容聿面前,跪了下来,“王……王爷,我家娘娘她怎么样了?王爷明鉴,我家娘娘真的什么事都没做,她整天就只能在花园里弹弹琴而已,真的没做任何坏事啊。”
想到两年前云紫郁所遭受到的冤屈,绿儿本能地以为这一次,她又被人给陷害了。
因为楚辞的事,容聿的心里无比烦躁,对绿儿的哭诉,他根本没有心情听下去,正要离开,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公主今天去找云皇后了?”
“嗯?”
绿儿一愣,跟着,点了点头,“嗯,公主送了我家娘娘一首曲子,还说……说什么皇上会想起她……”
绿儿回忆地断断续续的,虽然没把话说清楚,可容聿已经了解了大概。
“曲子呢?”
“在……在奴婢这里。”
云紫郁被侍卫们带走的时候,刚好掉了这张纸,绿儿才顺便带在了身上。
将那曲子交给容聿,容聿打开后看了一眼,果然是早上楚辞在凉亭内写下的。
她是替云紫郁写的?
容聿看着眼前这张纸上,那熟悉的字体,眉头倏然拧紧。
他竟然以为,她是为她自己写的。
那一刻,他的心里,虽然有些内疚跟自责之外,还有些小小的窃喜,至少,在他以为,楚辞的心里是有他的。
呵呵!
他竟然会自作多情地这样以为。
容聿的眼底,多了几分自嘲,还有失落。
绿儿跟银杏都不知道容聿在想什么,只是见他盯着那张纸,脸色有些难看,她们二人谁都不敢出声。
紧跟着,便见容聿将那首曲子揉成了一团,转身往他住的房间里走去。
在房间里坐下,那张纸,在他在掌心攥紧了,想到那个被打入大牢里的女人,心里就烦躁得很。
该死的,她多什么事?
现在不但把人家给害了,她自己也被打入大牢。
当时,楚辞脸上对云紫郁的愧疚,他是看在眼里的,越是想到她那副模样,他心中的烦躁就越是强烈。
这一整夜,容聿都没有睡着,就这样,坐在桌子前,等到了天亮。
从刚刚卯时不到一刻,容聿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直奔御书房。
因为今日是太皇太后的寿辰,整个皇宫上下,都热闹非凡,充满了喜气。
御书房内的气氛,在此时却显得十分凝重。
“这是楚辞的笔迹?”
楚煜拿着容聿给他的那张纸,眼底带着一丝嘲弄。
“是。”
容聿也没做多解释,这么难看的字,就是他第一次见的时候,也不太相信是楚辞的,可事实证明,确实是楚辞的字迹。
“聿,朕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替云紫郁开脱,就算你真要为云紫郁开脱,也不该找这么一张纸过来糊弄朕。”
容聿知道皇帝不会相信他的话,可同时,他也感到有些意外,他之前不认识楚辞的笔迹可以理解,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从皇帝的反应来看,这笔迹,似乎并不是曾经那个楚辞的,难道一个人失忆了,连笔迹都会改变吗?
容聿的眉头,开始皱起,心里头,再度对楚辞的身份,有了几分怀疑。
可偏偏,又找不到合适的证据去支持自己的怀疑。
除了个性古怪了一点之外,所有的证据都向他证明,她就是真正的翌阳公主楚辞,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容聿拧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纵使他在心思缜密,在这个时候,也想不出半点关于楚辞是假冒的充分理由。
唯一能告诉他真相的,只有楚辞一个人。
楚煜见他愣着不说话,心里也是疑虑颇深。
自从这一次进京,他发现容聿对楚辞真的在乎了许多,这一年多来,在容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皇妹主动提出要嫁给容聿的时候,他能猜到她在容王府里肯定会吃亏,可看眼前的容聿的表现,跟他想象的又有些不同。
容聿的心思,到底是什么样的?
就在楚煜审视着容聿若有所思的表情时,容聿终于有了动作。
“皇上若是不相信,去大牢让楚辞再写一遍,对比一下笔迹不就清楚了?”
楚煜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对于容聿的提议,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她是朕的妹妹,她的笔迹,朕会不清楚?”
“皇上可别忘了,她失忆了,人失忆之后有什么古怪的行为,我们谁都不清楚。”
容聿将这句话给刨了过去,将楚煜的话给堵上了。
楚煜再度投给容聿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半晌过后,笑出了声。
“这个问题,朕没兴趣讨论,朕倒是好奇,云紫郁跟你非亲非故,又谋害过沄曦,你为什么一大早过来为她求情?”
楚煜的话,让容聿的脸色,稍稍变了一变,想到牢里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眉头还是禁不住蹙了起来。
他确实不是为云紫郁求情,不过只是不希望楚辞那个蠢货因为云紫郁而内疚自责罢了。
该死的,他竟然又一次为那个性格冲动,行事鲁莽的蠢蛋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