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
如果这是她欠陆启川的,她还。
身边是护士急切到没有停下的脚步,血浆一袋袋的被送进去,一次又一次。
她几乎数不清楚到底送进去了多少的血浆。
陆母打到整个人脱力,陆思晨也早就哭到了声音嘶哑。
谭晨筱脸色苍白,却始终未吭一声。
“扑通——”
陆母突然丢下拐杖跪了下来。
谭晨筱被这一幕惊到了,本能的想去扶她。
“谭小姐,谭大画家,我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放过我儿子吧。”
谭晨筱想去扶陆母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最后握成了拳头。
陆母一直在磕头,谭晨筱跌坐在了地上,半个多小时之前,她还和自己承诺,只要陆启川没事,她再也不闹了,再也不矫情了,他们俩闹了大半辈子,她决定休战了。
可是现在,原来,由她开始的战争,不见得她就可以喊结束。
医生出来,陆启川出现内脏大面积出血的情况,医院b型血库存已经告急了,但是出血状况还没有解决。
顾玺城和谭晨筱都是b型血,但是每个人献血是有标准的,第一个进去的是顾玺城,第二个进去的是谭晨筱,作为女儿的陆思晨也是b型血,可是因为直属血缘关系,陆思晨并不能献血。
顾爵玺打电话让人调b型血过来,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叶语薇看着打电话的顾爵玺,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这样的顾爵玺了。
饶是余生,倾城相伴: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谭晨筱在陆启川身边的床上躺下,手臂被chā上输血管,她看着隔壁看不到任何血色的脸庞,嘴角微微勾起。
欠你的,这次我还了。
陆启川,我们纠缠了一辈子,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当感情走到尽头的时候,都是被别人打破的。
我依仗你的纵容恃宠而骄,我喊了开始,可是现在,我想喊结束,却已经没有了资格。
我以前羡慕语薇,有你和顾总那么爱她,我嫉妒她,我越是嫉妒她,越是恨你。
全世界都觉得我蛮不讲理,都觉得我小题大做,不知好歹。
可是陆启川,你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你爱我,你却和我说过,你爱她。
血yè顺着管子流下,谭晨筱依旧看着对面深度昏迷的男人。
与其互相折磨,不如互相放过。
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谭晨筱慢慢抬手,却始终落不到他的脸上,就好像他们之间的距离。
酒吧门口的初遇,她对他一见倾心。
他总是喝醉,她小心翼翼的守着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他对她很好,她喜欢做什么,他都支持,只是他喜欢看着她发呆,谭晨筱知道,他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叫叶语薇。
可是她还是喜欢他,还是喜欢画他,一天一天,一副又一副。
可是当喜欢越累积越多的时候,她开始渴求回报,所以,在那天晚上之后,她学会了恨,忘记了,喜欢他最初的感觉。
这些年她一直躲着,一直端着架子,或许就是想要找回当年那种渴求被回报的感觉。
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陆启川,如果有来世,不要在好心救人了,因为你我都知道,我们会对救命恩人一见倾心。”谭晨筱低声开口呢喃着,就如同当年的叶语薇对他是一样的含义。
她声音很小,小到几乎没有人听到。
思绪慢慢的变得模糊,在医生强调不能继续献血的时候,她依旧坚持,因为顾爵玺调过来的b型血还没有到。
“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我们,谁也不欠谁了。”谭晨筱低声开口说着,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带着嘲讽,耳边响起了机器略带尖锐的声音,还有护士提醒心跳恢复的声音,她也彻底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手术进行了整整49个小时,陆启川终于被送进了加护病房,还要观察48个小时才能确定能不能脱离危险期,而人到底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没有人知道。
陆思晨一直没有休息,陆母和陆父被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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