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谓的百毒不侵之体,不过是对些普通毒物免疫,大多数也只能做到拖延毒性发作时间罢了,就比如现在她能感觉到气力慢慢被抽空。
宋琪瑶衣袖中的匕首滑落,手正好握住刀柄,“只要阁主肯配合,我断不会为难。”
萧笙歌猜到宋琪瑶想做什么,面色陡然冰冷防备起来,袖下的素手摸到一根银针。
两人都是玩毒的,对方一点小动作都能被完全洞悉个彻底,宋琪瑶笑的极为自然又最是冷漠,“这剂量还需要加大。”
萧笙歌不喜欢主动出手,毕竟一旦没控制好力度杀了人难免麻烦些,断定宋琪瑶绝不敢杀自己,所以她拿那匕首无非有二,一为威胁二是取血。
带霜影蛊的血是饲养蛊虫绝佳的辅佐物,养出的蛊虫只听从饲养者一人命令且不会反噬,连她自己都习惯用自己的血来培育大批毒物蛊虫。
这个益处在多本医术典籍中都有详细记载,宋琪瑶出身医术世家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想要知道其是何居心一想便知。
下边百官已经重新调整回到正轨,萧笙歌一笑,“还是先去城门的好。”
计划泄露的可能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萧笙歌如此淡定顺从,宋琪瑶突然犹豫究竟要不要破罐子破摔。
时不我待,也没有时间让宋琪瑶重新想对策只能按兵不动,“请。”
……
那帝都城门倘若守不住便是真正意义上的亡国,起初气势汹汹的来攻城,如今反被压在脚下,有多讽刺不言而喻。
战争能否得胜源于民心,而蓝月如今显然没有,失了民心整座城与废墟无二差别。从兵力上来看,蓝月较为强盛且又是处于帝都,芙月要想拿下这样一个城池怕是还要费点劲。
长街上的百姓听了风声收好包裹想要出城逃难,不过那城门紧闭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不放过。
匆匆一眼,萧笙歌似乎是看到了一个上不上是熟悉的身影,再看过去却寻不到踪迹。本是想在寻一寻,可惜腰后的那把匕首不同意,不过依那身形来看是个孩子。
萧笙歌能记住的孩子五个指头便能数的过来,这些个孩子里有能力且有理由到这地方的怕也只有那女童。
上了城墙便是一只火箭射来,手腕被一拉这才险险躲过去。
宋琪瑶松开她的手,负手就将匕首横在她脖前。
萧笙歌微微一笑,她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匕首架着威胁,这感觉似乎并不是很好,“要我配合也行,先告诉我幻雪在何处?”
“此事我并不知晓,更何况那丫头早被她兄长带走了。”宋琪瑶并未胡扯,到了蓝月国之后便分道扬镳了,前不久云睿才传信召回。
萧笙歌显然是不满宋琪瑶这个回答,伸手移开横在脖子的匕首,悠悠道“宋姑娘不妨想想摄政王的计划能实现几成。”
云睿本就是铤而走险的谋权篡位,哪有实现几成之说?一个差错便摔的粉身碎骨。
宋琪瑶刚想说什么发觉出萧笙歌只是想拖延时间。
又一支火箭落在城墙之上火星子四溅。
宋琪瑶余光瞥见一处异常,蹙着眉头看向那个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士兵。
萧笙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因为角度正好的原因,那士兵从盔甲里伸出一根引火绳,沿着墙角连接其他士兵。
明白了什么,萧笙歌缓步后退吸引宋琪瑶注意,她这几天一侧目一柄箭羽便刺穿那“士兵”身体。
一点就燃,仅仅只用麻绳做支撑的身体瞬间便烧的支离破碎散落一地,还能闻到浓郁的味。
匆匆后退避过绷开的盔甲,也正是此时宋琪瑶才注意到那根火线,不过因为太晚了又点燃一个假人。
宋琪瑶面色一沉,让她疑惑的非是士兵被换成了假人,而是城墙上弓弩手那么多怎会一个都没有发觉。
那些弓弩手转过身将弓弩对着宋琪瑶,几乎是同时,宋琪瑶将萧笙歌拉到跟前,再次将匕首架在她脖子上,看这些弓弩手的身手断然不是那些仅有些许三脚猫功夫的士兵能有的,扬声道“倘若再上前一步,我便拉你们主子做垫背,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萧笙歌眸子微眯,眉宇间闪过一丝杀意。
芙月多年安逸和平,从军之人一再减少,大敌当前必然会进行大肆招揽年轻百姓充军,故而她才让伊兰快马加鞭的训练,虽说时间不长,但在战场杀个二十来人还是绰绰有余。
再者以前就有意无意的往军营里塞人,至今少说也有千余人,有职务的过百人。
即便蓝月在军营里安插了眼线,她的那些人大都连自己为谁买命都不知的,数以万计的新兵那些眼线断然不可能一位位的底细查个遍,最后也折腾不出什么来。
宋琪瑶这么一口断定,其中极有可能只是挖陷阱。
反正这些人不知道自己主子究竟是谁,连萧笙歌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她的,极力否认便是。
萧笙歌冷然道“此话不可胡言。”
“是否胡言一试便知。”宋琪瑶语中带着一丝胜券在握的自信以及放手一搏的洒脱。
宋琪瑶突然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道“等会阁主可要配合我啊。”
萧笙歌眉头一蹙,竟是一时间猜不透宋琪瑶如此所谓何意。
她挟持着萧笙歌一步步往后退,也不知那些士兵许是有所顾忌,只敢与宋琪瑶保持距离的跟着,径直下了城墙。
萧笙歌似乎意识到宋琪瑶想做什么,蓦然扼住宋琪瑶拿着匕首的手腕,“你疯了?!”
“是啊,”宋琪瑶一顿,而后愈笑愈大声,几近癫狂又带着迷茫与不甘,“你可知蜉蝣生活在水坑里的感受?幼时觉得那就是生命的全部,后来发现那不过只是一角天空。”
萧笙歌不语,深处深闺即便能力再强也改变不了要被长辈支配未来的的命运,亦改不了世人男尊女卑,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观念。
“蜉蝣拼命挣扎想要跃出囚牢,后来它出来了,可很不幸的是它的寿命只有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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