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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味药:一点红 30mc.c0m
    连翘早晨是被同事的连环夺命call给叫起来的,她嗓子哑得出奇,手机那头还在催她:“连翘,你再不起床,我们就都要走啦!快快快,九点开车,大家都在大堂等着了。”
    连翘半睁着眼看了下手机,八点四十。
    她顿时睡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谁知还没挺起身呢,就“唉哟”一声,哀哀地倒回了原地,浑身跟被碾过似的酸软。她不经意间往自己身上瞄了眼,才发现身上斑斑驳驳,有吻痕,有在玻璃和墙上擦出的痕迹,连膝盖都是青紫的,明眼人一看,就连姿势都能猜出来。
    连翘:……
    昨晚黑漆漆的她看不见,这会儿要她怎么见人啊啊啊!
    死变态这是逮着只肥羊就往死里吃啊……
    偏时间紧张,她也没时间再去感叹了,只好艰难地撑着腰爬起来,飞快地去卫生间洗漱,又在镜子里看到她脖子上种满了草莓,尤其其中最深的一个还在她脸和脖子的相接处,显眼得很。
    连翘杀了死变态的心都有了!
    她只好在化妆包里把遮瑕和粉底掏出来,不要钱一样,豪爽地往印子处遮,但不知死变态昨天用了多大的力气,这样都还遮不掉,仍透出些淡淡的痕迹。
    离开车只有十分钟了,连负责点人头的人事小姑娘都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连翘看着那来不及遮掉的浅浅红痕,只好作罢。
    好在他总算还有一点合格,连翘换衣服时,发现昨晚她睡了之后,死变态还记得给洗了澡,昨晚玩得那么凶,但身上是清清爽爽的,总算让她把死变态从负分勉强扳回到了零分。
    只是因为只住一晚,只带了一套衣服过来——幸而是长裙,还能将身上别的地方都遮了。但偏偏是个小v领,脖子完完全全是敞露在外的。
    连翘哽着头皮穿了,咬牙把自己的东西塞进包里,在要出门前的最后一秒,发现了玻璃落地窗上的痕迹。
    指印佼错乱杂,还能隐隐勾勒出一俱女休迤逦移动的影子。
    昨晚的记忆纷繁而来,连翘脸刷地红了。
    她顺手抄起纸巾就要去擦,擦之前却忽然顿住了,鬼使神差摸出手机,对着玻璃拍了张照片。
    连翘在最后五分钟赶到了大堂,大巴就停在酒店门口,其他的同事都已经坐上了车,连翘把房卡给了人事小姑娘,正要上车,便发现周家两兄弟从电梯里出来。
    连翘心思微微一动,往他们脖子里去看——她昨晚机灵地在死变态脖子上也留了吻痕来着!
    只是什么也没看着。
    今天这两兄弟都是极正统的西装,衬衣扣到最顶上一颗,脖子里的风光完全看不见。
    周衍便罢了,连翘见他次数不多,零零ls,Com每次都是这样的正经打扮,怎么连一向懒懒散散的周自,都一反常态穿起了这个?
    连翘一时纳闷间,这两兄弟已经走到她面前,她略带审视地看着他二人,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周衍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嘴唇紧紧抿着,清艳无双的脸上不辨喜怒,不知是不是还在记恨那天在浴池的事,看得连翘有些心虚,微笑都快挂不住了,才移开目光,一言不发,长腿一迈——径直从她身边走了。
    走!了!
    连翘:……
    周自倒是和穿着很不相称地伸了个懒腰,大约是没睡醒,锋锐的眉眼懒懒的,“哎呀,昨晚都没怎么睡,今天又起得早,好累。”
    连翘试探着问:“睡眠时间都这样不够了,周自还将自己收拾得这样帅气。”
    “很帅气?”他素来锐利的五官都柔化了,颊边的小酒窝也出来了,带着些喜滋滋的天真。
    “这个么……”周自微微一笑,把她望了一眼,浅琥珀的眼睛这样看人时,似乎是透明的。他容光碧人,声如金玉,“我喜欢的人是个颜控,我并不敢不打扮呢。”
    连翘心口一跳,只好装傻道:“呵呵、呵呵,碧我好些,我今天没能起来,乱七八糟就下来了。”
    “昨天劳碌了那么久,起不来也是正常的。”周自自顾自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在她脖子上梭巡了几秒,刚要再说话,就听周衍在五步外叫他:
    “周自。”
    周自朝她挤挤眼睛,“有人等不及了。”
    “你再不滚过来试试。”
    “啧。”周自颇有深意地摇摇头,“难得我哥这么没耐姓。”零零ls。Com
    他朝连翘挥挥手,“我走了,你也上车回去吧。”
    连翘看着他走向周衍身边,再一抬眼,正和周衍的眼神对上了。
    他仍是那副凡人莫近的高岭之花模样,只是眼神相对时,他愣了一秒钟,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颤动,在他眼下投下些暧昧不明的光影,只是很快,他的眼神在她脖子上停留了片刻,便抿着唇角慌张(?)地移开了目光。
    连翘也说不清那一秒的感觉,四只眼睛撞在一起,有些震颤,连翘觉得他若是肯用这样一双眼睛去看着谁,哪怕并非深情如斯,可能只是一种错觉,但任凭谁也逃不出他的这汪清波如许。又有些想笑,只觉得可爱,想去逗他。她从小就是这样,看到可爱的男孩儿,就想去逗他。
    连翘想:这一定是天下最可怕的错觉了。
    天可怜见,明明周自有时候才真像个孩子。
    连翘坐在回去的大巴上,人事小姑娘在最后清点人头,她百无聊赖地摸出手机,翻出了刚刚拍的玻璃落地窗的照片。
    纷繁杂乱的掌印中,有个格外不同的模糊的掌纹。依稀能看出手掌宽大,指节修长,是死变态的手。可惜昨晚在玻璃上的状况太癫狂了,只有半个模糊的痕迹。
    连翘遗憾地叹了口气,无意往窗外一看,却见一个人从酒店里走了出来。那人眉目沉静,气质温雅,并没有惯常戴他的金丝眼镜,穿着很简单的t恤,显得年轻了不少,此时含着些笑意,站在一旁,等人把他的车开过来。
    徐鹤行。
    他就站在连翘的大巴窗户侧下方,想来也是出来度假,心情不错的样子,修长的十指佼叠在一起,神情和姿态都很放松。
    连翘正想敲敲窗户叫师兄,只是这个从上至下的角度来看,却敏锐地发现他脖子间有几个新鲜的红痕。
    他皮肤挺白,领口挺低,痕迹挺明显,表情也挺餍足。
    连翘的手顿在窗户上。
    她自己早晨刚刚处理过相仿的痕迹,不会傻到以为那是蚊子咬的。
    人事小姑娘已经清点完人数,大巴逐渐开动了。
    连翘仍从窗户里向后望去。
    徐鹤行也坐到了车上,并没有女伴再从酒店出来,他自己一个人发动了车,很快超过了连翘他们公司的大巴,一路疾驰着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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