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老爷云强一路大嗓门吆喝着带着府卫冲进小院的时候,云清雅就知道麻烦来了。
她第一时间是让小梅迅速从后院撤离去搬救兵,然后关门,落锁,闭窗户。
紧接着便是搬了一脸盆水放到床前,水里放着一个葫芦舀子。
刚刚做完这一切,她就听到了大伯父云强的喊声:“云清雅,你给我出来。”
“大伯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侄女在洗澡,一会儿出来见您。”云清雅边说边从盆里舀出一舀子水来,然后又哗啦啦的倒进去。
云强气得脸一白,什么风?这还用问吗?满相府的臭气谁闻不到?明明一句最平常不过的气话,可在今天这个特定的情景里,却是异样的刺耳。
但恨就恨再刺耳你也挑不出毛病来,人家紧闭门窗香汤沐浴,哪知道你外面臭气熏天的。
“这大白天的,你洗的什么澡啊?”云强怒道,直觉这是云清雅不敢见他的托辞,但偏偏又不能硬闯,那清晰的水声可是真真切切的,人人都听得见。
屋内传来云清雅清脆悦耳的声音,“大伯您这话真有意思,洗澡不大白天洗,难道还半夜里洗吗?”
云强又被噎住了,虽说女子洗澡多在睡前,但那多是已婚女子,象云清雅这种待字闺中的少女,自然是想什么时候洗就什么时候洗了,谁能管得着?
而且,他也不能和自己的侄女继续探讨洗澡的问题啊?
在他身后,被打得猪头猪脑的王管家含糊不请的说道:“大爷,打我虽然是二小姐下的令,但动手的却是小梅那个小蹄子,大爷一定要为我出气啊。”
云强瞪他一眼骂道:“看你那点出息,连个女娃子都对付不了。”骂完之后,才又对着屋子叫道:“算了,你洗吧,把你的贴身丫鬟小梅叫出来,我有话要问她。”
“那没问题,大伯您稍等,她一忙完我就让她先出去。”云清雅一边高声应着,一边起身去泡了壶茶,顺便又拿了一碟小点心。
一边还顺手转动转动椅子,搞出点水声以外的杂音。
云强一众只能尴尬的在外面干等着,贵族少女洗澡,哪个不得有人贴身侍奉着,搓个背,抹个精油之类的很正常。
当然,时间长也很正常。
偏偏,今天日头还挺毒!
恰好,这个小院连个乘凉的大树都没有。
云强身后,几个凶神恶煞的府卫也都有点蒙,堂堂云家家主,来废柴小姐院内抓一奴婢,竟然被晾在院内进退不得,连人家面都见不到。
但偏偏他们自己也感觉不出哪出了什么问题,只能怨自己来得不凑巧。
怀疑洗澡是假的?拜托,就算你明知道是假的又怎么样,你还敢闯进去证实一下吗?
最起码,家主云强云大爷他就不敢。
于是他们只能在烈日下焦急的等,却催都不好意思再催。
屋内的云清雅更不急,她呷一口热茶,吃一口点心,身子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着光溜溜的白脚丫高翘在桌面上,体态恣意而放纵。
她偶尔还会用瓢舀些水哗啦啦的从空中倒回到盆中,以告诉外面,继续等吧,洗澡还在继续。
凡正是内循环,她永远也不用担心盆里的水会用尽。
蛇哥倒是沉不住气了,在她识海里叫道:“算了,让我出去吞了他们得了。”
“别,我们以德服人。”云清雅摆了摆手。
蛇哥象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骂道:“以德服人,还把人家打成猪头?”
“小梅打的。”云清雅说的云淡风轻。
“不是你授意的?”蛇哥气得想笑,见过不要脸的,但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可云清雅接下来的回答才是真正又一次刷新了它的三观,认它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比不要脸还不要脸。
云清雅淡淡的说道:“嘘,蛇哥,说话要讲证据,我什么时候授意过?”
蛇哥呆了半响,终于吐出了三个字。
“我服了!”这次,它是真的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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