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么不听招呼呢?不交钱就给我滚一边去,别挡着城门要道!”见孟山也不交钱,也不言语,只是带着几个人杵在城门哪儿,黑脸的男子有些恼怒。几个凡人而已,真是胆大包天!他挥挥手就要驱赶。
孟山皱皱眉头,心想这个地方的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不分青红皂白的便出口伤人呢!不过,见对方气势嚣张,摸不清底细之前,倒不好与其计较。谁知他心里踌躇之际,其身后的俞子先见师父受辱,不干了。
“你小子怎么不说人话呢?不就是一两银子吗!至于恶语相向吗!”挺身挡在孟山的身前,着比自己矮半头的黑脸男子,俞子先毫不示弱地说道。
“吆呵!你胆子不小啊!”黑脸男子神色一僵,退后了一步。他饶有兴致地俞子先,并不见震怒,反而冷笑了起来。
“公然无视北珠城的城规者,鞭挞十下;不服而胆敢忤逆者,杀无赦!小子,怪你命不好!”
黑脸男子很随意的一摆手,冲那圆脸师弟说道:“师弟,将此人给我抓起来,先抽十鞭子再说。”
“你敢!”俞子先眼睛一瞪,已握紧了双拳,季汤与罗融也随其站到一起,虎视眈眈的着对方。而孟山也是心中有气,却自恃年长,便虎着脸并不言语,只等后面的江长老跟上来。
那个圆脸的师弟有些诧异,有人敢当面冲撞他们师兄弟的,在北珠城中,还真是尚属首次。这些外地人究竟是何来历,怎敢不将北珠城放在眼里呢?他有些迟疑的师兄,并未出手。
黑脸男子见师弟的模样,暗骂了一声废物,便气急败坏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口中念念有词后,手捏着符纸冲着俞子先几人恨声喝道:“一些个凡夫俗子也敢吹大气,我让你有何不敢的。”
见对方从怀里掏出东西来,俞子先还当对方要动手,心中恼其蛮不讲理,他大喝了一声,便劈头一掌击了出去。孟山一见忙出声喝止:“子先住手!”摸不清对方虚实便与对方交恶,显然是不明智的举止。可是双方相距如此之近,他想拦阻也是晚了!
见对方竟敢动手,那黑脸男子冷哼了一声,脚下一点便往后退去,扬手一抛,他口中疾喝了一声:“给我缚!”只见其手指上的符纸随即化作一阵清风,扑向了俞子先。
而俞子先一掌击出,却见对方躲避,尚未及换招,便觉得身形一滞,手足顿时如陷泥淖般沉重起来。他心中大惊,刚要发力挣脱,却是浑身使不出力,如同被绳索缚住手脚,禁不住“哎呦”了一声,摔倒在地。
一路行来,众人的见识已是不同往日,眼下已然出对方不是江湖中人。却未料异变横生,孟山与几名弟子心头大惊。怎么会呢!守城门的人也是仙道中人吗?这着实令人脑子转不过弯来。
俞子先被季汤与罗融搀扶起来后,亦是手脚动弹不得,他只是双目喷火,怒视着那个黑脸男子。
“哼!这便是与我作对的下场。若非手下留情,你小命已玩完!”
黑脸男子得意地摇晃着膀子,走至几人面前,手指着俞子先喝道:“乖乖的让我师弟抽十鞭子。”他又着冲着孟山等人指指点点,骄狂地说道:“还有你这几个面目可憎的凡夫俗子,每人给我掏十两银子认罚,便饶了你等同伙之罪。”
轻轻松松的便弄到几十两银子呢!圆脸的师弟不禁暗乐了起来。若是再不出头,怕是这些银子要被师兄一个人吞了。想到此处,他从腰后抽出一根皮鞭,狐假虎威地将鞭梢指向俞子先,阴沉着脸说道:“老实趴到那块条石上,我要打你屁股,哼!”
孟山几人则是一脸的冷峻,却并不言语,只因江长老已走到了面前。
第二百四十四章 入城
江长老与林一前后走下海船,他本想两个人闲聊两句,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对方跟上来,回头见其正在一个个摊子前瞅着好奇,心道,毕竟是年少见识浅,这些个摊子有啥好的。
见余下弟子也走得四散,江长老便自得清闲地向前踱去。忽见孟长老与人争执,他这才加紧了脚步,赶了过来。
神识扫过这两个青衫男子,江长老心中有数,便越过孟长老几人,抱拳说道:“见过两位道友!这些皆是江某门下弟子,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海涵!”
黑脸男子见对方又多出个说废话的,刚要发火,却听到对方称呼中的不同,不由得打量起这个白胡子老者来。少顷,黑脸男子面色一变,一把扯住拿着鞭子要行凶的师弟,这才挤出笑容来,冲着江长老抱拳道:“在下郑金,练气一层的修为,这是我师弟郑同,眼下只是凝气期。我兄弟二人乃是郑家子弟,今日在此当值。呵呵!见过这位道友了。不知道友仙乡何处,来我北珠城有何贵干啊?”
叫做郑金的黑脸男子,口中提到郑家时,神情颇为自得。他到江长老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色,心中那一点点的顾忌,也随之烟消云散。在这片海域中,还没人敢得罪郑家的呢!这来历不明的老头,便是修为高过自己又如何!没人敢在北珠城中放肆的,除非是不想活了!
江长老早已出对方的修为,他并未将这二人放在心上,却是想起了那个无意中得罪的颜家来。显然,这个郑家也是个修仙家族。任何一个家族都不是能招惹的,何况,置身于郑家的地盘上,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呵呵!老夫来自万里之外,只是路过此地,欲进城歇宿一晚,还请两位道友行个方便!”江长老面带笑容,又冲郑家兄弟拱拱手。
郑金本来还对江长老的修为有所忌惮,却见对方摆出怕事模样,他不由得气盛起来。想想也是,在自个儿家门口,来人是啭你也得给我趴着,是虎你也得给我卧着。常言说得好,强啭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这里还是郑家的一亩三分地。眼珠子转动了几下,不一会儿,郑金胆子又肥了起来。
他抱着膀子,故作沉吟状,有些为难的说道:“不是我兄弟不给这位道友面子啊!你的这位弟子违反了城规,当施以鞭挞之刑。不过嘛!法不外乎人情,倒不是没有折衷的法子。”
江长老银眉耸动,说道:“哦!有何法子,道友不妨说来听听。些许银子无伤大雅,我等还是愿意掏的,权作交个朋友。”
郑金干笑了两声,抚摸着无须的下巴,装模作样地说道:“道友此言差矣!金银之物对我等又有何用?我兄弟在此当值,也属无奈之举,弄俩小钱喝酒,纯属找个乐子罢了。不过,我道友是个爽快人,便把话直说了吧,要我放了你的弟子也可以,十块灵石便抵消了十鞭子吧。这三人也是同伙,每人认罚五块灵石,还有你等进城的城门税,每人一块灵石。至于道友你本人嘛!念在你我同道中人的份上,我兄弟二人便吃些亏,不要你的城门税了。嘿嘿!我可不是太好说话的人呐!不是道友你好言相劝,这个价钱我是断然不从的。”
那个圆脸的,叫做郑同的师弟,已然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地着自己的师兄。天呐!师兄真是厉害,这一下子便能收几十颗灵石。要知道作为家族的外门弟子,一年才一块灵石,而他本人还未到练气期,半块灵石也没有的。郑同感到自己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几十块灵石中,自己能得到多少分润呢?
江长老的面色变了,他身上灵石并不多,林一为了大伙儿出生入死,不过也就得到二十块灵石。如今,这个一层修为的小子真是贪心不足,一下子就要了他腰包中的两三成的灵石,这可是天啭派十年的积累啊。我都给了你小子,你就不怕被撑死!
“这位道友,你倒是回个话啊!我可是个急性子!成不成的,你快些应一声呀!”郑金眼光闪烁着,颇显不耐烦的样子。
江长老苦笑着摇摇头,即便是破财消灾,也不是这般任人讹诈的。他也出对方是故意刁难,可这么忍气吞声下去,着实恼人。即便是心性淡泊,江长老还是感到火气难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什么是凝气期?我怎么没听说过!”
闻言,江长老心下一松,冲来人笑道:“身具灵根者,皆可称之为凝气期。”
来人正是林一,早在人群后到城门处的情形。本不想多问,却见对方故意刁难,这么多人堵在城门处也不是办法,于是,他便走出来打岔。“原来如此,岂不是说,有灵根的人便可以顺利进入练气期了!”
林一又问道。江长老手扶银须摇头说道:“非也!有些人,穷极一生,同样达不到练气期的。”
林一暗暗点头,想当初还真是侥幸!他又走至俞子先的身边,伸出手去,用力一抓,“喀喇”一声,束缚在俞子先身上的无形枷锁被其一把抓碎。
“你,你是什么人!”郑金到林一年纪轻轻,却同样是仙道中人,本不以为意。他虽不出对方的修为,却也认定对方的修为不会高过那个白胡子老头去。
老头都已露怯了,无须再顾忌这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人。谁成想,对方轻描淡写地便破了自己的风缚符,令郑金大惊!这是什么修为啊!怕是与自己的师父也相差仿佛了。他有些吃不准林一的来头,忙声色厉苒的喊了一嗓子。
那个圆脸师弟正自面红耳赤。方才林一与江长老的对话,触动了他的心思。不过,对方还真不是故意的。此前,林一只晓得有练气期。如今却首次见到还有凝气期的,一时好奇之下,难免趁机要向江长老讨教一番,谁知这几句话,正是犯了那个郑同的忌讳。
郑同被发现身具灵根后,已被家族允许修炼了四五年,却迟迟进不了练气期。这件事让他耿耿于怀,如今又被林一提起,如同被人指着鼻子羞辱一般。此时的郑同,打心眼里恨死林一了。他也不是蠢人,知道对方修为高过自己,只能瞪着恨不得要吃了对方的眼神,竭力拉长着圆脸,以示自己内心的忿恨!
着眼前这俩兄弟,林一冲对方随和地一笑,说道:“我等皆是同路而来的,也无人触犯此城的城规,只是待人到唤后,一并数银子给你们罢了。两位道友又何须动怒呢?进个城便要几十块灵石,怕不是此城的规矩吧!还有,此城的城门税不过一钱银子,你二人强收一两银子已然错了,何故又要借口刁难我等呢?我此事便如此罢了,我这还有二十两银子,二位拿去喝杯茶,算是初次见面的一点儿薄礼!如何?”
郑金听完林一的话,面皮变得更黑了。对方怎知晓进城是一钱银子的?几十两银子马上要变成几十块灵石了,谁知这小子一来,便成了二十两银子了。被人揭了短,又猛的少了这么多好处,郑金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若是寻常的凡人也就罢了,可对方竟是修仙同道,真的将此事闹大了,自己并不占理,被上面知晓了原委,怕是要受责罚的。
“别人进城是要一钱银子,而你等来历不明,我就收一两银子了,不,我就收灵石了,你待怎样?本事别进城啊!这儿我说了算!”郑金的口气出奇的强硬起来,他叉着腰,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
谁料还没等堵在城门前的众人明白过来,郑金脸色一变,手一伸,腔调也跟着急转,说道:“银子拿来吧!下次再犯,绝不宽恕,哼!”
林一愣怔了一下,继而一笑,将手中银子丢了过去。郑金抓过了银子,昂起脑袋,往城门边儿一杵,也不众人,很是光棍的模样。一场危机转眼变成一场闹剧,各人将各自异样的心思揣在肚子里,并不想多生是非,向城内走去。
林一则是佯作无事状,走至路边的鱼摊,随手丢下一块银子,才冲那老汉叔侄俩点点头,笑着离开。“师兄,就这么放过他们?”郑同还有些不忿,他挪到郑金身边,有些不甘心地望着那些远去的外地人。
郑金的黑脸露出冷笑,他在郑同的眼前晃了晃手中的银子,问道:“原本应该收多少银子?”
郑同掰着手指算了下,说道:“共计四十八人,应收四两八钱银子。”
“我手里是多少银子?”郑金靠着城门,抱着膀子,翘动着脚尖又问道。
郑同哼了一声:“我修为上不去,连师兄也笑话我呢。不就是二十两银子吗,当我真笨呢?”
郑金眼皮一翻,暗道,你还真当自己脑子好使了。
“除去应上缴的银子,我还能得多少呢?”郑同不干了,谁敢说他脑子不好使。他嚷嚷道:“还剩下十五两二钱的银子呢,师兄你要独吞,师弟我的那一份呢?”
郑金一脑门子咥线,不耐烦的摆摆手,敷衍道:“别嚷嚷啊!你的这份我先拿着,事后少不了你的。这些金银不就是个玩乐之物吗?你还当真了,我告诉你啊……”
他鬼鬼祟祟地俯在郑同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后,便独自阴险地笑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进退之机
“师兄,此事可行吗?”郑同的圆脸上露出了喜色。
郑金得意地冷哼一声:“这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儿,银子算个屁啊!别忘了你我的身份!”
“呵呵!师兄说的有道理,此计若能成功,我兄弟二人可是发了笔横财呢!眼前我等修为还是离不开吃喝啊!要不,先给我几两银子,我想吃肘子了!”
郑金一把打开郑同肥腻的手掌,恨铁不成钢地叱道:“将你的爪子拿开,别用银子辱我的修为。算啦,算啦,晚上喝酒时给你加一个红烧肘子便是。”
当郑氏兄弟二人,在为银子和修为取舍之时,林一随着众人已到了城中安置了下来。由于人数众多,一行人被分作两家住下。
江长老带着一帮人住在一家叫做‘风平’客栈,林一带着真元子与沧海帮的人,所住的客栈名叫‘安平’。客栈取名无非讨个彩头,行船之人无须高升之类的吉利话,倒是风平浪静,平安如意,来得贴切讨喜。
两家客栈相邻,有事儿联络也方便。许久没有入住客栈了,很多人忙着洗漱、梳理。林一也难得住了回上房,省却了几人一屋的烦扰。
海船停泊靠岸,已错过了饭时,客栈也还不错,待众人洗漱完毕,送来热汤饭,与众人充饥。
吃饱喝足了,也不是睡觉歇息的时辰,结伴闲逛的,外出采买的,一个个的便走出了客栈。
林一本想守在房内,他不喜一大群人挤在一起,挨不过真元子与卞振铎的拾掇,便跟在众人身后,去街上闲走。
北珠城依山而建,只有一条宽阔的街道连同南北两个城门,城西紧挨着一座高山,占去小半个城,城东则多为民居小巷。
众人在海上飘久了,难得在陆地上走走,买些吃食和一些零碎所需,也是令人惬意的一种消遣!
林一学着真元子的方步,辍在后面慢慢走着,不时打量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大都是一些行船的客商,衣着相貌皆有不同。
“这人怎么是赤发碧眼呢?妖怪?”
“那女子年纪不大啊!怎么满头的白发呢?”
“嘻嘻!那个人一头的卷发,有趣!”
“……”
一些弟子满目的好奇,指着来往的行人,有些大惊小怪起来。林一对这些倒是不以为然,他早从《东游杂记》中到这些稀奇古怪的载录。常言道,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一些偏远的山林与海岛上,住着一些因种族不同而肤色与相貌怪异的人,不足为奇!
“师弟!我听焦堂主说,海船行到此处,应是距大夏不远了。”真元子不知想些什么,与林一闲聊起来。
林一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着脚下的青石板,并未应声。他也私下里询问过,先前虽被飓风吹离了原有的航道,不过几个月行下来,焦堂主还是凭着多年行船的眼光来判定,要不了多久,便会达到此行的真正彼岸!
只是,焦堂主话里也说了,愈是靠近大夏的海域,莫测的风险也愈多,便是踏上大夏的土地,也说不定会有意外的事情发生。若是如此,天龙派此行也太莽撞了。林一不信江长老等人会如此轻率。
从江长老与焦堂主的话中隐约得知,天龙派在大夏境内,竟有自己的落脚之处。这让林一感到惊奇。江长老始终语焉不详,他也不好多问。来,一切只有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刻,才能知晓天龙派此行真正的倚仗!
前行步步荆棘,稍有不慎,便会形神俱灭。这便是一路行来,给予林一的最大的感受。可也不能一味的退缩忍让。常言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如今已不是潜藏于天龙派九龙山的那个时候了,自保无虞时,稍作忍让不失为明智之举。可身处异域,身临危境时,不合时宜的隐忍要不得,不然将自困手足,任人宰割。
“师弟想什么呢?到了大夏之后,你小子不会扔下为兄不管了吧?”着年少的林一,偏偏作出老成的模样,真元子埋怨起来。
林一这才向真元子,见其神情怅然。他摇头笑了笑,说道:“我没师兄说的如此不堪吧?尚不知师兄以后的打算如何呢!不妨说来听听。”
真元子着前面两个不知忧愁的徒弟,叹息了一声,说道:
“你倒是先问起我来了。师弟不妨先说说啊!”
林一收起笑容,轻声回道:“我想加入一个仙门。只是……”
“你是对我师徒三人放心不下?”真元子面露温情,洒脱地摆摆手笑道:“你能加入到仙门中,算是此行圆满了。仙门中的规矩,不是你我眼下所能知晓的,你以后应以修炼为重,别因我师徒分心而误了正事儿。放心吧!我已想好了,去大夏见识一番,便随船返回。”
说着,真元子的脚步慢了下来,他拈须沉吟了下,注视着林一说道:“身为师兄,我想多说几句,不知你可否愿听?”
眉梢一挑,林一有些意外地着真元子,说道:“师兄有话尽说,林一当洗耳恭听!”
真元子呵呵一笑,踱步向前,缓声说道:“我知你年少老成,处事沉稳,可你以后将独自在大夏闯荡,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啊!”
林一默默点头,二人并肩而行。
“须知,隐逸林中无荣辱,道义路上泯炎凉。进步处便思退步,着手时欲图放手,才能免羝羊触藩之祸,脱骑虎之危啊!知道我为你担心什么吗?”脚下一顿,真元子目含关切的露出笑容。
想了想,林一轻声说道:“师兄是怕我行事莽撞,而陷入两难的境地!”
“是啊,为人者,秉性自知,却不自省,行事时更不自制,乃闯祸的根源。这一路行来,你虽刻意隐忍,难免过犹不及啊!有时候,你比师兄我还沉稳,令我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难以置信。有时候,你又血性刚强,遇事不知回头,十足一个愣小子。只是,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些。”说着,真元子轻轻摇了摇头。
自家知自家事,林一露出了苦笑,说道:“请师兄赐教!”
“为人,要力担当,又要善摆脱。而你我修道之人,不担当,则无入世之业;不摆脱,则无出世之襟期。师弟啊,须知立身要高一步,处世要退一步,前途步步荆棘,凡事明察,安身立命为要,凡事切不可一味担当,而不知退机!”真元子的话,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