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成哥连忙道:“我交代,我交代!那个,无常鬼使者大人,能不能让他们都走,我悄悄跟你说?”
“不行!”我憋住了笑,道:“就在这里说!老老实实交代,要不我就锁住陈铮走了!”
“好,好,我交代!”
“快说!”
“是……”只听成哥虔诚的说:“我,我喜欢的是一个女人,怎么会是张池农呢?张池农又脏又臭,浑身的怪味,只要是正常的人,都不会喜欢他的,更何况是我这样的男子汉。”
“呼!”
池农大声喘了一口气,看样子都快要气的翻白眼了。
我却憋笑憋得几乎都要晕过去了。
我又问道:“陈成,你喜欢的那女子,姓甚名谁,哪里人士,芳龄多少?何时认得的?”
“这,这算是第二个问题吗?”
“仍旧是第一个!”我道:“一个问题没有说清楚,就得详详细细得说!快说!”
“是,是,那个女子姓田,名楚楚。”成哥低着头,更加嚅嗫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士,十多年前认识的,当时十几岁,现在应该二十七八岁了吧。”
这消息倒是让我大吃了一惊,我稍稍有些发愣。
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听成哥说过的绝密消息!
田楚楚,我绝对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误打误撞,本来是要开一场玩笑,却居然挖出来这么一桩机密的事情来。
池农等人也面面相觑,池农一副很想要说话的样子,可是到底是憋住了。
成哥脸红脖子粗的,搓着手,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众人,听我半天没有动静了,便又问道:“无常鬼使者大人,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道:“那,那个田楚楚生的好看么?”
“好看。”成哥的头垂的更低了。
我道:“有多好看?”
“这个……”成哥嚅嗫道:“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就是很好看,很好看。”
“扑哧!”
邵薇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迅即又赶紧憋住了,捂住嘴满脸通红的。
池农、安木主也回过神来,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已经是猜到了我在暗中捣鬼。
只有金奎老实一些,还瞪大了眼睛看着成哥,等成哥的下文呢。
成哥似乎也觉察到了一些什么,眉头稍稍皱了皱,正要说话,我赶紧厉声道:“又是谁胆敢在旁边嬉笑?!想陈铮死不瞑目了吗?!”
成哥听见这话,脸色又是一白,赶紧朝邵薇等人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要邵薇他们注意点。
邵薇实在是忍不住,便扭过了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又问成哥道:“陈成,那田楚楚知道你喜欢她吗?”
“知道。”成哥低声道:“她知道的。”
我看成哥平时耀武扬威的样子在这时候烟消云散,扭捏的像个小妮子一样,心中一阵痛快,道:“那田楚楚喜不喜欢你?”
“喜……欢……”
成哥压低了声音,蚊子“哼哼”似的说道。
我道:“那你为什么又不去找那个田楚楚了?”
“找不到了。”成哥伤感道:“后来,我犯了事,入了大狱,一进去就是十多年,再出来之后,已经没有了她的消息,也实在是也没脸去见她了。”
“哦。”我听得也有些伤感。
一直以为成哥无牵无挂,嘻嘻哈哈的,在男女一事上没有什么心思在的,结果却不料成哥心中还埋着这么一段感情。
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那个田楚楚哪里去了,成哥也不清楚,而且以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恐怕早已经嫁为人妇了吧?
唉……
我在心中不由得替成哥伤怀了一把,却听见成哥问道:“无常鬼使者大人,这,这个问题问完了吗?”
“哦!完了,完了。”我赶紧应了一声,也实在是问不下去了。
成哥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道:“那接下来的问题,是问什么?”
到了这种情形,我也不想再问了,正想回自己的身子去,却猛然听见身后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来,道:“好一个无常鬼鬼使者,你是哪个无常鬼?!”
我扭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两个人影出矗在那里,一个浑身白衣,一个浑身黑衣,头上都带着一顶尖帽子,帽子底下垂着直直的长发,左手都拿着一条锁链,右手则有不同,白衣者手中拿着的是一根伞把也似的兵器,黑衣者手中拿的却是一柄鸡毛掸子也似的工具。那黑衣者脸色浮肿,身材矮小,目光阴沉如水,看上去极其狞毒;那白衣者面色慈祥,却伸出来一条长长的舌头,垂在胸口处,一片猩红,十分骇人!
这,这不是人,是两个鬼啊!
那白衣的,明明就是个吊死鬼!
那黑衣的,明明就是个淹死鬼!
他们两个,尤其是那个黑衣者,死死的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泛起一阵冷意!
“无常鬼使者!”成哥叫了一声,道:“你怎么不说话了?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无常鬼使者……”那黑衣者冷笑一声,道:“真个是在冒充我们啊!”
我听见这话,先是一惊,继而猛的醒悟过来,惊愕道:“你们,你们就是十大阴帅里的黑白无常?”
“哼!”那黑衣者冷冷道:“范无救!”
那白衣者抖着长舌头,道:“谢必安!”
范无救正是黑无常的姓名,而谢必安也正是白无常的姓名!
那范无救盯着我,道:“你叫什么?”
“在下,在下陈归尘。”我心中一阵慌乱,刚才只是捣乱玩耍,装作是无常鬼使者,来哄骗成哥,没想到假李鬼遇见了真李逵!
这下,身后竟然来了真的无常鬼!
成哥兀自在叫:“无常鬼使者,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你是走了,还是没走?”
邵薇和池农等人见我没了声音,也诧异起来,金奎还说道:“这周围的气氛怎么这么森冷?阴气深重啊。”
池农等也连连点头,我却哪里还敢答话。
眼前这两个无常鬼盯着我盯的我上下发毛!
“原来你就是陈归尘!”那范无救冷冷道:“你可知道冒充鬼使的罪过?”
“在下只是一时胡闹,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连连拱手道:“冒犯两位大人,实在是抱歉,抱歉!”
“你这分明就是死了啊。”那范无救狞笑一声,道:“魂魄已经离体,却不去阴司报道,在这里胡闹些什么?”
我脸色一变,道:“在下还没有身死,只是魂魄离开了躯体,这就回去。”
说着,我急忙朝着自己的身体扑去,那范无救却猛地把手中的铁链子一抖,在空中一闪,朝着我就缠了上来!
我心中一阵惊骇,急忙后退,躲开了那铁链子。
虽然这还是第一次遇见黑白无常,可是我知道,黑白无常手中的铁链子叫做勾魂索,是不能碰的!
碰着了,就得跟着走阴曹地府!
我盯着黑白无常,道:“两位真个是要那我去地府?”岛协狂划。
“自作孽,不可活!”范无救道:“你若不冒充我们,我们还未必找你!”
第六十五章 打鬼掸
说话间,那黑无常范无救便将手中的“鸡毛掸子”举了起来,要朝我打来!
既然已经亮明了身份,说是黑无常,那他手中的兵器便不是“鸡毛掸子”,而是“打鬼掸”专打各路凶灵恶鬼!
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黑白无常,可是也听德叔说过等闲的鬼魂,若是不服黑白无常的拘拿,便要吃这打鬼掸的打,打着了不魂飞魄散,也要重伤残废!端的是非常厉害!
范无救刚刚将打鬼掸扬了起来,那谢必安却将手中的“伞把”在前面一拦那“伞把”却是一柄真正的伞,但是在白无常谢必安手中,却有了神通,号称“收魂伞”。
原来这黑白无常,在阳间没死的时候,乃是一对结义兄弟,情深义重,比亲兄弟还要亲。只是那范无救心性强硬些,性子也耿直实在,而谢必安的心性则柔和一些,稍稍圆滑。
有一天,兄弟两人出门,行至桥头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暴雨,这谢必安就说让范无救在桥下等等他,他回去拿伞来。
那范无救就在桥下躲雨,等着谢必安回来。
谁料想,那雨越下越大,顷刻间便是河水暴涨,范无救身材矮小,躲在桥下,眼看着水漫了上来,却不愿意离去只怕兄弟回来之后找不到自己那河水翻起浪花来,将范无救卷走,淹死在河中,尸体冲上了岸头。
谢必安拿着伞回来之后,惊见自己的义兄已经死在了河边,当即是痛不欲生,便在河边树上栓了腰带,吊死在了那里,要和兄长在阴间做伴,免得兄长孤独上路。
兄弟俩结伴来到阴间,阎罗王听说了他们的事迹,感念他们兄弟俩的情义惊天地泣鬼神,便将他们两个提拔为十大阴帅,赐了神通,封为“黑白无常勾魂鬼使者”!
所以,那黑无常范无救的形容就是脸色浮肿发青,正是他淹死在河中的情形;而那白无常谢必安的形容则是长舌垂胸,拿着一柄伞,那正是他吊死在树上的模样!
范无救做了黑无常之后,脾气仍旧暴躁,却也依旧耿直,那谢必安做了白无常之后,脾气还是柔和,善能忍让。
所以术界有俗话说:“遇着黑了凶,遇着白了吉。”
黑无常的兵器打鬼掸,就是凶器,而白无常的兵器收魂伞,却是善器,即便是收了鬼魂,也都是毫无无损的收了,不会有伤亡。
闲话少叙,言归正传,且说这范无救拿着打鬼掸要打我,却被那谢必安伸出收魂伞来,用伞把钩住了打鬼掸,打鬼掸便不能再往前行进,我不由得一愣,那范无救也是一愣,回看谢必安,道:“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必安道:“哥哥,你真个要打他?”
范无救道:“我们兄弟做了阴阳两世,成百上千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作假?”
谢必安道:“哥哥啊,他可是陈归尘。”
范无救道:“陈归尘又怎么了?死了一样要去地府!”
我急忙辩解道:“无常老爷啊,我真个是还没有死呢!”
他们两个都没有搭理我,只听那谢必安道:“哥哥,你忘了前些日子,阴间传言的,有关这陈归尘的说法?连大王爷、五王爷和孟婆都护着他。”
“那又如何?”范无救瞪眼道:“我就不信阎罗王包天子也要徇私舞弊!这陈归尘三魂七魄已经离体,还敢假冒我们阴帅鬼使,说到哪里,也是死路一条!”
“哥哥忘了陈护法也是麻衣陈家的人?”谢必安道:“陈护法跟这陈归尘的关系可是非同小可,陈护法平时待咱们兄弟俩也是不薄,咱们抓了陈归尘回去,在陈护法那里面上不好看啊。”
“他陈护法既然是护法,就得维护这阴司得法度!”范无救道:“我依法办事,管他交情如何?管他脸上好不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