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宫门中的打更人报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警醒。
四周一片幽静。
喜善殿一如往常,门外的野花树丛在簌簌作响的风中,摇曳着婆娑妖异的形状。
犹如张牙舞爪的夜猎动物,伺机而动。
一看,都快二更了。
那藏于不远处的鬼祟人影觉着这冷宫里的两主仆也该酣睡下来。
冷笑着,这便又是提着手里的死老鼠蹑手蹑脚往那喜善殿而去。
这喜善殿荒废已久,墙体斑驳,用手一抹便是掉下土灰。
这鬼祟的人影垫着块砖头本想翻墙而过。
不过觉着这冷宫的霉斑土灰都会蹭在自个儿的锦缎衣裳上甚是晦气。
所以,便是绕着这惨败的宫墙转了一圈。
想要寻个缝隙钻了进去便得了。
反正,里面的人啊,一老一小。
一个是人微言轻的老奴婢,一个,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的淑歌公主。
被秦人好一番蹂躏才是保住了这半条性命回来了。
还病恹恹地,怕是在这冷宫早已经气短。
哪里还剩下什么公主的架势和威风?
呵。肯定拿她没辙。
但凡在这宫廷里待久的人,都格外喜欢攀高踩低,落井下石。
晃了晃手里的老鼠尾巴,那宫女只剩下满脸邪恶的得意。
有人让她来收拾这里面的两主仆,最好天天让她们心神不宁,自危不已。
这淑歌公主不该回来的。
回来了,便是有那许多的贵人不开心。
所以,她这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吓吓这恬不知耻,还敢回皇宫来的淑歌公主。
搬开了一块堵在墙角的石头。
这宫女寻了半天,这才发现这么处好地方。
哼哼,该是修修补补却也堵不上这么大的窟窿了。
这喜善殿,怕是给叫花子住的地方!
宫女讥诮着,毫不迟疑便一头钻了进去。
进了这喜善殿的庭院,便有一股冷风吹来。
她还是头次来这阴冷荒僻的冷宫,外面看着还安生,一旦真进来了,还不觉有些心慌起来。
咳。
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宫女望着四周幽幽的黑漆环境便是一下心虚起来。
然而想到这里就住了两个不成器的老妇少主,她便抖擞了精神,大步就往那水缸走去。
主子吩咐,便是只要吓得这淑歌六神无主,寝食难安便可。
却也不能直接害了她丢了性命。
毕竟,淑歌如何都是大梁的公主,做得太露骨了,反而招了皇帝陛下的厌恶。
“嗯~公主就是公主啊!落难了也如此招惹不得!请殿下喝喝这老鼠屎的汤水可好?”
这人阴森地勾唇冷笑,压着嗓子不屑道。
阴阳怪气的脸孔在这幽远静谧的环境很是鬼祟。
树影斑驳,她背着天际的微光,这阴影加深了她这恶毒嫉妒的轮廓。
一把掀起了这水缸的缸盖,正要把几只老鼠丢了进去再毁了那一池清水,让这公主明日早上再担惊受怕一番。
突然,赫然入目的并非满池的盈盈水面。
却是。。。。。。
一双黑洞洞的眼睛,也是巍然不动直勾勾盯着那面前的人物。
脑门上泛着特别白的冷光,皴裂着,翻起了凹凸不平的褶皱和坑洞。
时光,像是一下被浑身提起的冷气凝固在那里。
那宫女顿时僵滞了呼吸,她的动作定格在原地。
她的手,拎着老鼠尾巴也在不住颤抖。
突然,水缸里面像是能吞没光线的眼珠子转了转,旋即便是压弯了眼帘露出了那诡异而又惊悚的微笑。
诡笑,带着瘆人的寒意,放大了狰狞呈现在那里。
让那面前的人不觉腿软,可是,又全然忘了如何反应。
万籁俱寂中,那宫女觉到手臂上有那搔起的微微的痒。
她情不自禁颤动着头颅往手背上看去。
却是好几只四脚蛇,顺着她的手背攀上了臂膀。
“耶!”
小夏知晓这便是一决胜负的关键,抓住这突破敌人底线的瞬间,猛地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啊~~~~~~~~!”撕破这皇宫一隅的惊叫,让这有恃无恐,本就做惯了恶事的宫女几乎快要发疯。
她重重甩着全身,哪里顾得上这什么霉斑土灰,不要命地翻墙而出。
这喜善殿很是僻静,所以她这惊叫倒也没有立马惹来什么巡逻的守卫。
知晓无人帮忙,她只能落荒而逃,不要命地往外跑去。
有鬼,有鬼!!!
这冷宫喜善殿果然不是个干净地方!
这宫女受了极大的惊吓。
慌不择路往前跑着,她方才刚抖掉了一只四脚蛇,连连惊呼便是撒丫子逃命一般。
可跑出了这喜善殿已经好几十丈了,却还是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异动传来。
“呜啦啦啦,呜啦啦啦~”
那隐若隐若现的竟然是女子诡异空灵的呢喃声,猛地回头一瞧,更是吓得在台阶上跌出了一丈之远。
“啊!!!!”
她捂住了自己的脸,魂飞魄散。
她看到那一脸煞白的鬼影居然飘浮在了喜善殿的墙头,正是瞪大了眼睛,好像鼓着腮帮子与她对视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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