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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三章 小人物,旧交情
    张回春是东京回春堂的坐诊大夫,据传说医生张仲景的后代,医术高超,妙手回春这四个字倒也让人信服。
    靖康之变,东京陷落,张回春没能及时跟随皇帝和仕宦之家南逃。原料想可能会被战乱所波及,下场凄惨。果
    不其然,金军进城之后,张回春在内的许多东京名义都被抓到了军营。本以为是要遭受刑法杀戮,没想到只是让他们治病。除
    了治疗些许受伤将校的外伤,也为一些不知身份的人诊治疾病,其中有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箭创入骨,伤口化脓,高热不退。其
    他医者都束手无策,但张回春几帖药下去,此人竟然逐渐好转,最后基本痊愈了。
    随后,张回春便得到了隆重和赏赐与礼遇,金军上下对其恭恭敬敬。
    直到后来,张回春才知晓所救之人乃是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金国上下自然对他恭敬感激。此
    后回春堂便成了东京城里首屈一指的药铺,伪齐皇帝刘豫曾几次想要将张回春召入宫中为御医,但都被婉拒了。医
    者父母心,不知情的情况下救了完颜宗望,张回春不觉得后悔。
    但刘豫,那是叛国之贼,卖主求荣,数典忘祖的奸佞,若是跟随于他,将来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故而张回春聪明地婉拒了,因为背后有金国人的缘故,刘豫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过东京光复之后,张回春的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毕竟给金国权贵看病算不得什么光彩之事。多
    少有点“宋奸”的意味,若非兀术请张俊知会了东京守将,回春堂恐怕早就不复存在。然而医馆虽然还在,但生意和口碑已经大不如前。
    时也,命也,张回春倒也看得开,并未有什么想法,也便接受了这个略微尴尬的局面。从
    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张回春只能默默叹息。然
    而没想到,就在他的叹息声中,有人登门请他前去出诊。
    放在以前,张回春哪里会有出诊的说法,都是求着登门就诊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为了生存,以及所谓的悬壶济世之心,张回春不得不背起药箱,前去出诊。到
    了之后发现是一所店,病人是一位六旬老翁,身体保养的似乎不错,像是富贵人家出身。
    只是……
    把脉的时候,张回春意外发现此人手上有不少茧子,还有些许冻伤的痕迹,而且是北地苦寒之地的冻伤。当
    初在金营里,张回春见过不少金国士兵有不少症状,大都是在塞北的冰天雪地里造成的。
    此间一个富贵老翁怎会如此呢?
    问询之间,张回春探知老翁乃是高丽来的富商,稍稍释然,心下下意识想着,原来高丽也是苦寒之地。随
    即开了汤药便告辞离去,然而目送张回春消失在路口,宇文师瑗的心情却略微有些沉重。
    ……赵
    佶病了,略微有些严重。
    盖因在北地多年,受寒风霜雪浸体,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此番从会宁府一路回到东京,舟车劳顿,还要经历海上风浪颠簸,对于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而言,着实是不小的考验。终
    于,在临近东京的时候,因为疲惫,以及情绪上的剧烈波动,赵佶病倒了。对
    于宇文师瑗而言,这是个严峻的突发状况,也是个不小的考验。
    太上皇只有活着回到洛阳,才有价值,父亲和家族的牺牲才值得,宇文家才有未来。
    故而不得不暂且停下来,一面秘密延医问药,一面秘报洛阳与徐还知晓。为了养病,甚至不惜将为柔福帝姬母子准备的安全居所让出来。
    张回春的过去他也有所打听,此时却顾不得那么多,医术好,不节外生枝为赵佶诊治才是关键。
    ……张
    回春如今身份尴尬,确实不会引起汴梁重要人物的注意,却有小人物恰好登门了。
    林子义受伤了,需要找医者诊治,但他清楚地知道,目前去找其他医者,几乎是自寻死路。
    必须要有信得过,且医术高明之人才行,思来想去,林子义想起了张回春。想
    当初,代表刘豫请张回春的正是林子义,始终气气,不曾为难,两人私交不错。最
    重要的是,林子义曾帮助过张回春,有恩于他。虽说人心可能有变,但此时此刻,林子义唯一能信任的医者只有张回春。…
    …
    张回春回到药铺天色已晚,放下要想叮嘱伙计关门,自己便回到了房间。
    不想一进门,冷不防发现里面有个人,不禁吓了一跳。不过总算是经历过风雨,张回春还算淡定,没有呼喊。烛
    火亮起,看到林子义苍白的脸时,张回春才暗暗松了口气。“
    受伤了?”“
    嗯!”
    “稍待片刻。”张
    回春二话不说,立即转身出门拿来药箱,为林子检视伤口,包扎疗伤。整个过程里,一句话也不曾说,不曾问。“
    出诊去了?”
    反倒是林子义,饶有兴致地问了起来。他来到药铺,可是等了好一阵,若非向来身体壮实,恐怕早就支撑不住。“
    是!”张
    回春仿佛面对一个老朋友一般,笑道:“一个高丽来的富商,身体抱恙,请我前去诊治。”
    “看样子你妙手回春的招牌又回来了。”
    “哪里?”
    张回春苦笑道:“本地人还是介怀我的过往,勉强度日罢了。高丽人恐是不知我的身份,贸然来请罢了。
    说来也奇怪,那高丽富商是个老翁,看着养尊处优的,可怎地像是受过苦寒一般。”“
    是吗?”
    “病症我是断然不会瞧错的,那症状和当年有些女真兵卒一般无二,想来那高丽也和女真故地一样,寒冷的紧。”张
    回春自说自话,林子义却听者有意。
    高丽冬天固然寒冷,但与白山黑水间的女真故地似乎相去甚远,这位高丽富商怎么会……再
    者说,既是富商,按理说养尊处优,怎么会遭到苦寒呢?还
    真是有些奇怪。
    也许是为了打发时间,或是转移伤口疼痛,林子义好奇问道:“那高丽人是做什么生意的?怎生情形?”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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