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功便成仁,在那一刀往自己的心窝刺下去前,最后唯一能够坚定自己意念的便是这六个字。
问她怕不怕死,她会回答说,当然怕死,为了能不死,能长生,才会毅然决然地挥别了大小姐的生活,去到了驭兽宗。
可是真正的事实,只有她自己晓得,白姬也明白那理由是非常蠢的理由,然而,她却无法违背自己真正的心意。
生为女儿身,她的未来在出生时便注定好了,快快乐乐地在家人、仆人呵护下渡过童年,成年后,由爹娘决定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嫁了人后,由那个男人及他的父母来决定她的未来是怎样的一个人生。好一点,一辈子衣食无忧,当个贵妇人过上优雅、悠闲的生活,然后就这么终老一生,很平凡的幸福,她也认为这样很好。若差一点,家途中落,生活困苦点,又或是与家中的其他人玩弄心机,比如说丈夫有了新欢,逼得她不得不玩心机、争宠,以保住自己的地位,她娘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不论是好是坏,她的人生就是掌握在其他人手中。
这也没什么,挺正常的不是?只要她认识的所有女人,都如此走过自己的人生。
然而,她无法漠视自己的内心,相较同龄的同伴,相较几个兄弟,她均自认比他们来得聪明有智慧,她不认为自己比那些人差,只要她出生时带把,成就绝不会比人差,可......为什么她的未来就只能如此?
当有个人对她说,她有天赋适合修炼,白姬当下毫不迟疑地跟着那人离家去了驭兽宗,不想继续留在家中在未来只能当个相夫教子的女人。
抱着对未来期望的她进驭兽宗,却发现外面的世界并不如想像中的那样简单,身份、地位、外貌为自己带来趋炎附势的朋友,也同样也为她惹来与人的不睦,但这么点障碍,白姬不以为意,对她而言不过是在生活中增添了点困难罢了,没什么。可......真正进入了弟子之列后,她才真正认清现实的残酷。
不管她多么有信心,又多么自信自己可以坚定不动摇,更相信自己可以咬紧牙根走过辛苦,而事实真相,她的天赋不错,但也仅是不错,只能算中上,连上佳都算不上,更甭说顶尖天赋。
刚成为正式弟子时,她单纯的以为,自己迟早可以像那几个站在顶端的师兄一样,甚至走得比那些人更快,比他们更强,未来那些人只能仰视自己......
怎奈,现实残酷,天赋、修炼资源、人脉、机缘、运势,样样不如人。
自信严重受到打击,她不甘心!
白姬急切地想要扭转这一切,一直到进入彩云谷内的黑洞,出现在那扇门前。
墓碑上的文字、图案,述说着它不凡而她却不在意的来历外,清楚在她脑海中描绘出美好的前景,唯一需要付出的便是她的心头血。
一刀刺向自己的心窝,没有旁人相助,她唯有一死,可想到修炼资源,需要与人争,想要更多更是要拿小命去争,结论不管如何,都得拿出自己的小命作为赌注,既然同样不成功,早晚要化作一坯黄土,烟消云散于天地间......早也死晚也死,她有什么不敢赌一把?真无法成功,一死而已,死了也就不需再看着别人步步高升,内心却为了无法迎头赶上,为了无法俯视旁人而感到煎熬与痛苦。
白姬知道自己的好胜真的蠢得可以,可以说她看不开,也可以说本性逼得她不得不蠢。
那一刀下去,最坏的打算,就是死得不能再死,若是真如墓碑上的文字、图案所言,未来将变得不一样,她能如愿,更不需再自己煎熬自己,因为所有认识的人,将全被她踩在脚下,所有人都仰视她一人。
当白姬醒来知道自己没死的一刻,她的内心激动得不能再激动。
她激动得全身发热,激动得全身颤抖,一双眼含着激动的泪水,看着身前那朵有黑色叶子衬着,花朵外貌有如昙花,其花瓣却如冰晶般透明,花瓣上还有着黑丝流动游走的花朵。
墓碑上所言的黑昙花,就生长在身前这个不断波浪翻滚的黑池之中。
“墓碑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发现,既然我能够一进入就直接被传到墓前,这个机缘肯定是我的。”她狠狠地为自己坚定信念,“进入黑池锻炼我的身体,再将那朵黑昙花吃下,所有的一切将不一样。”
目光落在黑池旁半人高的石碑上,血红色的文字,正一闪一闪,彷佛在召唤她。白姬不迟疑地伸手触摸石碑上血红的文字,只见石碑上血红的文字像全活了过来,往她的手蜂涌而去,一个个钻进她的手。
不多久,所有血红文字在她的肌肤下隐隐闪动着。白姬双眼泛红,神色痛苦,咬牙走进翻滚的黑池中。
。
“丫头?”
稚嫩,有点熟悉的嗓音传进耳中,夜月瞬间恍神。
这一恍神,舞动下品灵刀的手臂很配合地跟着缓了下来。
“小心!”刚好转过头来的金蛇,惊恐地大叫。
一直守在夜月身边的小白,猛地咬住夜月的小腿,使劲往旁拽,拽得夜月被迫倒头栽,直接撞个眼冒金星,差点没晕过去。
这一下说严重,也还不致死,若说不严重,夜月肯定要叫那个认为不严重的人也来撞看看,试试脑浆在脑袋里震荡的滋味。
夜月惨嚎个几声,好不容易不那么晕,开口想骂一下让她脑袋变锤子锤地板的家伙,却看到小白那双像做错事,很是无辜偷瞄着她的眼神,脑袋里面大肆摇滚的怒气,顿时哑火,骂不出口了。
“主人,没事吧?”
虎煞、金蛇看来的眼神,夜月才猛然想起那只怪物戳向她的前脚,当时她正抡着下品灵刀要将那只前脚给格开,可她却听到一声有点熟悉的嗓音唤着“丫头”两字,当下不禁恍神,若不是小白及时咬住她往旁拽,现在可能已经被那只前脚给贯穿胸口。
又若不是小白对这个地方的怪物,没有多少伤害,只好守在她身边的小白在自己身边,这一下她可能真要当尸体了。
只是,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叫“丫头”?有其他人吗?夜月疑惑。
“你们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夜月对手忙脚乱的二人问。
虎煞、金蛇两人哪有心思放在敌人以外的地方,自然除了怪物发出的声音,以及彼此撞击的声音外,什么都没有听到。
“妳这丫头怎么会跑来这里?”稚嫩的嗓音貌似有些不悦。
这次虎煞及金蛇可听到了,双双忍不住往声音的方向瞄去。
诶?真的有其他人?这声音很熟悉啊!那调调好像还跟自己认识?
夜月脑中不由浮出一道身影,一双眼本能地移向声音的方向。
天天?她惊愕地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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