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寒心的,是朝中许多官员对自己的态度。
那些自命清高的文官们在从内阁和兵部得知蓟州接连取得两场大胜后,第一反应居然是惶恐!不错,他们居然不是为边军和大明感到高兴,而是开始担心起林烈这样的边军将领会因此重新站上政治舞台,从而对自己的地位构成威胁。
这可不是一两个人躲在自己府上所生出来的想法,而是不少人所达成的一致看法,甚至有人还当众直说此非朝廷幸事,只恐武人乱政。
陆缜其实也明白他们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因为之前朝中文武之间还是平衡的,是靠着土木堡一战,之前居于高位能与他们分庭抗礼的武官勋爵们集体丧命,才给了文官以坐大的机会。此时的他们才刚开始享受高人一等的滋味,确实生怕这样的日子会出现变数。要是再过上几十年,等到文官彻底把持朝政后,就不会再担心武官会有崛起的可能了,当然该打压时他们还是会打压的。
也正是因为怀着这样的心思,当他们得知朵颜部这个本该属于大明藩属的部落却被蓟州守军一战全灭后,各种非议与弹劾也就如雨点般直落而下,都快把这次针对朵颜部的战斗说成是杀良冒功一般的罪过了。
陆缜在得知这一切后,心里是既愤怒又无奈,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决定到底对不对了。直到现在,看到百姓们那一张张笑脸时,他才惊觉自己错得离谱:“我在蓟州所做的一切又不是为了那些官员,而是为了这大明天下,以及天下百姓的安居乐业。既然本就不是为他们做事,又何必去在意他们对此是个什么看法呢?”想到这儿,他的心情已是豁然开朗,本来深皱的眉头也迅速展开,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来。
不过他是不在意了,但那些朝中文官还是挺在意此事的。尤其是当陆缜一行人如此招摇地押送俘虏入京的行为被他们所知,更让他们感到了深切的威胁。
于是,当陆缜暂时居于馆驿中,等待着明日一早入宫jiāo旨献捷时,城里不少官员,尤其是言官们已经连夜忙碌着把一道道弹劾陆缜的奏疏给写出来了。
说实在的,早些年里陆缜一直就不受官员们待见,也没少受弹劾。但近两年里,随着他为人越来越低调,已经有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等被群起而攻之的待遇了。尤其是之前他还出手帮着压制东厂,解救了不少即将入罪的官员,就让官员们对他的观感有了进一步的提升。
但这一次,陆缜却又犯了他们的忌讳,再加上这次的战事他也算是主导之一,所以为了压制武将重新抬头,他们也只能顺带着把矛头对准陆缜了。
这些官员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锦衣卫的,天才刚黑下来,消息已经传到了陆缜这里,杨震满脸愤慨地道:“大人,这些当官的个个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亏咱们之前多次出手救他们,帮他们,可结果翻过头来他们便不认账了。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我们当初就该看着他们被东厂给折腾死!”
这次文官们的做法着实太过分了些,让一向稳重冷静的杨震都有些愤怒了,那就更别提其他锦衣卫里的兄弟了。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恨不能现在就出动人手把某些家伙给拿捕入狱,好生整治一番。
倒是作为当事人的陆缜此时反倒显得很是平静,在随意看过那些锦衣卫的密报后,就将之丢到了一旁:“其实会出现这一结果也早在我的预料中了,不然我也不会让林烈把我的名字写在最上头。”他早知道对朵颜部下手会引来不小的麻烦,他只是没想到那些官员真正的动机只在为了遏制武官崛起而已。
随后,他又一笑:“不过这次的事情也没你们想的这么难应付,是非曲直总有公论,我行得端坐得正,却不是那等腐儒几句弹劾就能诬陷的。”
“大人的意思是,他们的弹劾其实伤不了你?”众下属听出意思来,心下不觉一宽。
陆缜点了下头:“他们弹劾,我就会自辩。早在蓟州时,我就已猜到有这一日了,所以总有办法应付的。”
“那我等便放心了。”
“你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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