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浓烈的yào香味儿,显然这段日子里,住在里头的太子没少喝为他准备的各种汤yào。
而叶大夫在闻了闻这些许多yào材混合在一起的yào味儿后,便不觉皱了下眉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陆缜此时已经恭恭敬敬地朝里面报了一声:“臣锦衣卫指挥使陆缜求见陛下。”所以并没有发现身边老人面上的变化。
宫里很快就传出了天子很有些疲惫的声音:“陆卿你进来说话吧。”
“臣遵旨。”陆缜这才跟叶大夫打了个眼色,领了他走进了宫门。这东宫虽然不比皇帝的后宫那么森严,但终究是天家后宅,他一个外臣自然得要比在前朝更加小心才行,不然很可能闹出什么差错来。
进了门后,陆缜一眼就看到了满脸憔悴,双眼充满了血丝的朱祁钰正坐在一张床榻边上,满脸慈爱与担忧地看着身旁正自昏睡的太子朱见济。此时的朱见济早没有了当初被册封为太子时的模样,显得形销骨立,脸上还布着一层青黑之气,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已病入膏肓。
两人见此也不敢怠慢,赶紧纷纷跪下行礼,参见天子。尤其是叶大夫,能得见天颜的他更是惶恐不已,一跪到地后,却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皇帝见此,忙摆了下手:“陆卿,你们平身吧。”说话间,他的目光却在叶大夫的身上略微一转,意思自然是很清楚了。
“陛下,臣让人从山东请来了这位叶大夫,他乃是有名的能为幼儿诊治各种疑难杂症的杏林好手。”陆缜也不拐弯抹角,一见了天子就入正题,介绍起了身边这位的来历。
皇帝一听这话,才略回过头来,仔细看了叶大夫几眼后,才有些期待地道:“叶大夫你真能为我皇儿治病么?若是你能治好了他,无论你要什么,朕都不会吝啬。”他确实是因为太子的病情急得很了,此时给出的奖赏已远远超过了为君者当说的话。
叶大夫忙又磕了几个头,方才颤声回话道:“回皇上的话,草民确实对医治孩童一道有些能耐,既得陛下传召,草民定当竭尽所能医治太子。”
“那你就近前来为太子诊脉,看看该从何入手吧。”皇帝一听,脸上的期许之色又重了几分,赶紧招了下手,让他上前。
叶大夫略作犹豫后,还是赶紧凑了上去,小心翼翼地伸手拿起了太子瘦小的手腕,慢慢地切起脉来。
趁此机会,陆缜也上前两步,对皇帝道:“陛下,臣还有一事禀奏。”
“陆卿请说。”皇帝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叶大夫的脸色,随口说道,显然他的注意力此时全都在老人的反应上。
陆缜却还是奏道:“陛下,内阁和六部等一干朝中重臣已在宫门外候见多时了,事关重大,臣希望陛下能拨冗见他们一见。”
“他们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老生常谈地想劝朕开早朝么?可你也看见了,太子如今这情况,让朕如何能放心离开他身边哪。”皇帝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之前就曾有臣下上表奏请他不要因小儿病况而荒废了朝政,这让朱祁钰心里很有些不痛快,所以才会索xing停朝一段时日。
这些外臣如何能知道自己这段日子是有多么的焦心。他已三十岁了,当皇帝也有六七年之久,可是能继承皇位的儿子却只有眼前这个朱见济一人而已。无论是从父子感情来论,还是从自己百年后皇位的继承问题来论,他都无法接受太子在此时突然出事。所以在太子的病情稳定下来前,他是半步都不会离开东宫的。
陆缜看了皇帝几眼,从他疲惫憔悴的脸色里完全可以读懂作为一个父亲在儿子重病时的煎熬。其实换位思考一下,要是自己的儿子也患了如此重病,恐怕自己也会抛开一切陪伴在其左右吧。
不过即便能理解皇帝的行为,但陆缜作为臣子还是得要规劝的:“陛下有所不知,今日那些位大人所以齐聚宫门之外求见为的却是一件大事。之前下旨召他回京述职的武清侯石亨已经快抵达北京了,而他这一回却是带了两千边军精锐回的京城。此事非同小可,诸位大人正需要陛下主持大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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