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师说出这番话来,陆缜顿时肃然起敬:“老师果然见识深远,学生佩服。事实上,学生也是这么想的。”
“哦?”胡濙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陆缜一眼,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陆缜也没有让他失望:“自太祖百年前创立锦衣卫后,这个衙门就一直在为我大明立下功勋。可为何这些年来一直都会背上骂名呢?在我看来,其中既有文武之间的纷争与分歧,但更关键的还在于那执掌大权的指挥使在许多事情上的妄为偏颇。其实锦衣卫完全可以像五城兵马司一般以维持我大明天下安全而被百姓所称颂的,可结果这些年来,他们却只把心思都放到了陷害忠良,敲诈勒索这等恶事之上。而究其根本,还是上头当权之人听之任之,甚至自己就在头里以权谋私的缘故。
“可是最近白莲教谋逆一事却让学生知道这锦衣卫对我大明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只有这些无处不在的眼线耳目,才能将这些藏于民间的贼人给挖出来。故而,当陛下yu任我为锦衣卫指挥使时,我便应了下来。为的,只是让锦衣卫去做他们该做之事,而不是祸害官员与百姓。”
“你竟是这么个想法么?”胡濙也不觉为之动容,有些喃喃地念了一句:“如此看来,倒是老夫眼界过于短浅了……”
“老师言重了,学生汗颜。其实学生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改变初衷,也依然还记得当初在老师面前诵读过的那两句诗——苟利国家生死以,其因祸福避趋之。纵然有再多人不理解我,毁我谤我,只要是能于国有利的,我便会去做。其实老师不也一样么?”陆缜肃然说道。
“是啊,曾经老夫也和你一般想着能为朝廷做更多的事情,哪怕不为人所理解……”胡濙不禁也被他勾起了心事,想起了当初自己领朱棣之命,满天下的寻找建文帝行踪的事情来。
其实当时一些隐隐知道其目的的同僚也对他的这种做法很是不屑,认为他这是在讨好新皇而对旧主赶尽杀绝。可在胡濙看来,这是为了消弭天下间最大的隐患,自己并没有做错。所以在那些年里,他栉风沐雨,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回忆了好一阵后,胡濙才把思绪拉回到了眼前,感慨道:“老夫确实是老了,不但身子骨大不如前,就是想法上也变得顽固起来,居然连这点事情都要你这个学生来指点了。你说的不错,有些事就是需要有人去做,哪怕会引来千夫所指。亚圣曾有言,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你已深得个中三昧。既如此,老夫便放心了,你不必有什么顾虑,尽管放手就做便是了!”
陆缜闻得此言,赶紧起身:“学生惭愧,可不敢自比老师,更不敢得此赞语。”
胡濙见了又是一笑,随后有些吃力地站起了身来,慢慢走到了他的面前,拿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别的老夫也教不了你了,不过与武人打jiāo道我还是有些经验的,现在就传授于你。听说那锦衣卫里有人要与你为难,等到上任之时,你不必有太多顾虑,只管放手与他们争。只要能压服了他们,那今后自能把这锦衣卫如臂使指般地cāo控自如。可要是你有所退缩,那将来再想要降服他们可就难了。”
“学生明白,多谢老师指点。”陆缜眼里闪过一丝精芒,抱拳应道。
其实对于这一点,他自己心里也早有了计较。他从来不是个软弱之人,既然那些家伙想与自己对抗,他便有了针对之策。
第734章 走马上任
七月初四日,还没到卯时,天才亮起来呢,京城里却已闹腾了起来,就跟往常一般,在京官员们早早就得乘轿坐车,急匆匆地往皇宫那边赶去,等着参加每日必不可缺的早朝会了。
陆缜也是早早地就出了府门。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日他并不是坐车出门,而是乘马。不但如此,他今日身上穿的也不再是之前的三品侍郎官服,而是换上了一身更加扎眼的黄色飞鱼服。
这飞鱼可不是鱼,而是一种看着与龙挺像,却非龙的古怪生物。可即便如此,穿上这一身衣裳,给人的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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