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才脚步略带沉重地往里走去。
如今的徐家二公子比起几年前虽然模样上没有太过显著的变故,但神情气度却已稳重了许多,再不见当初的飞扬跳脱。尤其是双眼,若是仔细观瞧便会发现里头深邃得几不见底,似乎藏了什么极深的心事一般。
见他回来,府上的管事徐禄便上前行礼,而后问道:“二爷,天色也不早了,是准备用饭了么?”
作为世袭的国公府,这里的规矩还是相当大的,只有当家作主之人点头后,才会开饭用饭,不然府上无论贵贱都只能饿了肚皮等着。以往做这决定的自然是徐显宗,但自从他重病倒下后,一切就都由徐承宗做主了。
按着以往的习惯,徐承宗会把手一挥,便让徐禄下去安排。但今日却有些不同,听到这话后,他明显愣了一下,而后才道:“大哥今日可用yào了么?”
“二爷您一早就吩咐过,老爷的yào都由您亲自服侍,所以……”徐禄忙赔笑地说了一句。
在两年多前,徐显宗重病倒下后,因为没有留下子嗣,就一直是徐承宗这个当弟弟的亲手喂他吃yào。这事传出去后,还被外人称为美谈,认为这是徐家兄友弟恭的表现。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这些说法的影响,之后这两年,徐承宗就一直不让下人chā手此事,而是全由他这个当弟弟的服侍了,最后还定下了这么个规矩。
听了徐禄的话后,徐承宗满意地一点头:“既然如此,那先让我去给大哥吃了yào,然后再开饭。”说着,便迈步往后院走去。
这时候就显出魏国公府有多大了,他竟走了足有顿饭工夫,才终于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了徐显宗所在的后宅。在随手接过已经准备好的汤yào后,徐承宗才轻轻地推开房门,走进了略显幽暗的卧室之内。
卧室分为内外两半,外头看着像是间书房,里面才是安歇所在。徐承宗没有任何的停留,就直接穿过由珠帘隔开的门户,进到了里半间,径直来到了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的兄长徐显宗跟前:“大哥……”
徐显宗的模样看着和兄弟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更儒雅一些。不过现在因为多年疾病缠身的关系,整个人都瘦脱形了,脸色也是煞白煞白,显得有气无力。看到兄弟进来,他便勉强一笑:“你把继宗送走了?”
“是的,想必半月之内他就能赶到京城,一定不会错过这次太子的册封大典。”徐承宗说着,已熟练地将兄长搀扶起来,再在其背上垫上两个靠垫,让他能坐正了些,方才端起yào来,yu要喂食。
看着兄弟拿调羹舀起了yào来喂自己,徐显宗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色,但这只是一闪即逝,也没有任何抗拒的表现,看着调羹过来,便张嘴喝yào。
兄弟两人一喂一喝,配合得倒也默契,只一会儿工夫,一汤碗的yào汁就都被徐显宗吃光了。就在徐承宗拿块丝帕为他拭去嘴角处残留的汤汁时,徐显宗突然开口:“听说如今我南京六部的一些官员对换太子一事很有看法?不知二弟你又怎么看待此事?”
听兄长提及此事,徐承宗面色微变,手也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大哥你竟连这种事情都知道了么?”
“我只是下不得床榻,又不是聋了,只要想知道,就没事能瞒得过我。”徐显宗轻轻地说了一句,目光又在兄弟的面上一扫而过,似乎是另有所指。
徐承宗垂下了目光,似乎是不敢与兄长对视,片刻后,才抬头道:“小弟觉着陛下这次无缘无故地更换太子确实很是不妥。不过,这是皇家之事,我们当臣子的确实不好多作置喙。”
“是么?看来你这几年果然是长进了不少呀。”徐显宗赞叹似地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这些道理父亲和我们讲过,大哥你也曾劝过我,我若还不懂的话,就实在太糊涂了。”徐承宗随口回了一句。
“不,我并不是说这个,而是指你现在口不对心的本事果然大有长进了,甚至连我这个当兄长的都看不出你真实心思了。”徐显宗说这话时,眼中突然闪过了两道精芒,直刺兄弟的面门。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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