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公您这是气糊涂了么?怎的把话都反过来说了?要是今日发生在此的事情一旦宣扬了出去,恐怕受人非议,为人唾弃的该是你们孔家才是吧。”
说着,又啧啧地叹了两声:“堂堂孔家嫡子,将来要接任衍圣公之人,居然在背地里干出了如此丧心病狂,禽兽不如的勾当来,这万世师表四字怕是再安不到你们孔府头上了吧?”
“你……”如此刻薄的话落到孔彦缙的耳中,直激得他呼吸再次急促起来,随即便是一阵激烈的咳嗽,好半晌才稳下了心绪。直到这时,他才知道拿这种大话虚言恫吓是压根吓不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的。
不过老人依然不会轻易低头:“这都是你陆巡抚在针对我孔家,老夫相信……”
“衍圣公,证据确凿,你居然还敢说出如此话来,就不怕天理昭彰么?”陆缜当即出言打断了他的说辞:“那藏于孔承庆院子下方的地窖,那些经年累月才会留下的斑斑血迹,还有那几名饱受摧残的女子……这些都是我陆缜能做出来并栽到你孔家头上的么?衍圣公,接受事实吧,这一切,都是那孔承庆私底下瞒着所有人而为,是你整个孔门所犯下的深重罪孽!”
这番话正气凌然,一下就堵得孔彦缙说不出话来。只见其脸色阵青阵白了好半晌,方才叹了一声:“是老夫教子无方,这才教出了这么个孽子畜生……”终于,他承认了这一事实。
但随即,他又抬眼望向陆缜:“但陆巡抚你在此事上所扮演的角色可并不像你所说的那么公正吧?恐怕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谋划而成,若是老夫将此宣之于众,恐怕……”
不等对方把威胁的话语说完,陆缜已经点头认了下来:“不错,此事本官确实出了不少力,若是衍圣公此时将之说出,以孔家之名望,也足以让我反受其害,甚至因此丢官都极有可能。不过,我陆缜只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可你孔家却不同了。
“因为此事,孔家千年以来所经营得来的名声将彻底毁于一旦,以后再提起曲阜孔氏,人们首先想到的将不再是什么孔圣人子孙,以及天下文宗,而是衣冠禽兽这四个字。只不知若真是这样,等老爷子你百年归去之后,到了九泉之下,却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先祖了。”
“……”孔彦缙的脸色煞白,完全被陆缜这番话给点中了要害。他确实极为害怕出现这样的结果,他已这把年纪了,别的已经都不在意,唯一重视的,就只有孔门的名声。
直直地盯了陆缜有好半晌,在确信威胁的言辞根本说不动对方后,他的语气终于软化了下来:“陆巡抚,你为何要这么做?如此与我孔家为敌,对你可没有半点好处哪。”
“那就要问一问衍圣公你们自己了。”陆缜要的就是他这一态度,身子靠在了椅背之上,似笑非笑地道:“是你们屡次要坏本官之事,甚至用上了各种歹du手段yu置我于绝地,我才不得不还击的。你可要明白一点,这开海开港之事乃是天子下旨,朝廷推行的国策,你以一家一姓之力就想要阻挡,便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了!只要本官把此间事如实上奏,恐怕陛下是很乐意惩治你们这些胆敢阻碍国策之人的。”
当话完全说开之后,孔彦缙的精神反倒振作了不少:“看来,确实是老夫低估了巡抚大人的能力与决心,这开海之事当真势在必行了?”
“不错。此乃利国利民,强我大明的大好事,谁yu阻拦,便是与我陆缜,与大明天下为敌,我自然会倾尽全力将之覆灭。”陆缜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最后四字更是加重了语气,显得杀气腾腾。
“如果老夫可以代表孔家答应大人,从此再不干涉开海一事,不知大人能不能高抬贵手,就当从未发生过此事呢?”知道自己完全落入到被动后,孔彦缙只有作出让步了。相比起守旧的坚持,当然还是自家千年的声誉重要得多了。
可陆缜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了,对方势必会就坡下驴,然后双方握手言和,却不料他竟断然摇头:“要是昨日衍圣公肯这么说,本官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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