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莫名其妙后,方才重新板起了脸来:“为了这满城军民,所以想让我们开城投降?他也先也真是敢想哪!他真以为偶有小胜,就把我大明当成了前宋般可任其欺凌到头上么?
“不错,我大明确实因为一着不慎而使你们兵临北京城下,但你们以为这就算是彻底胜利了么?不,我北京城如今尚有雄兵百万,不但能把这城池守得固若金汤,还能将来犯之敌杀光在这京城之下。你且传话告诉也先,他若是识相的,这时退兵还可保住自己在草原上的一世英名,若不然,这北京城,便是他走向失败起点!”
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气势十足,竟也唬了宣承远好一大跳。半晌才定下神来,用异样的口吻道:“于大人,你可不要因为一时之气而做出错误的决定哪。你说这城里还有雄兵百万,这实在太也夸张了些,你真当我们全不知北京城内的情况么?即便是在几月之前,城中常备之军也不过二三十万,至于如今,即便你们紧急从外省调救兵,兵力也不过十来万罢了!你真想看着北京沦陷之后,玉石俱焚么?”
“我大明自太祖立国,就没有投降的城池,更别提这北京乃一国之都了。至于这百万兵,阁下难道不知道我北京城里尚有百万人口么?每一个大明子民,都有保家卫国之心,只要他蒙人敢进犯,他们就是最精锐的守城将士!”于谦毫不退让地回了这么一句。
这话说得对方一窒,半晌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要全城一心,来抵御城外的蒙人了!此念一生,竟让宣承远都不觉生出了一丝惧意来,首次真个感到或许这北京城不是那么好攻打的了。
迟疑了有片刻后,他才想起一事来,威胁似地道:“可你不要忘了,你们大明的天子可还在我们帐中呢。今日我所以来此,其实也是拜他所托,若你们硬是要坚守北京,别的先不说,身在蒙人手中的大明天子的处境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听他再次拿朱祁镇来作威胁,于谦的心里也不禁打了个突。
作为朝廷臣子,对皇帝自然有尽忠之心。哪怕如今朝廷已另立新君,可在听到朱祁镇的消息时,依然让他一阵不安,甚至暗自惭愧。因为就是在自己的倡议之下,朝廷才会火速立朱祁钰为帝,这才会导致如今朱祁镇的处境变得极其困难与危险的。
似乎是抓到了于谦的心理,宣承远又继续道:“于大人你或许不知,其实天子在蒙人手中的情况很是不妙,已经有不少人向太师进言要杀了他了。是老夫几番劝导,才让太师暂时未对他下手。可一旦北京不肯开城投降,战火再起,双方又有个什么伤亡,恐怕就是太师也难以压制下面众人的怒火,到时天子被杀怕是在所难免。而造成这一切的,恐怕就是于大人,还有你京城守军的冥顽不灵了。”
于谦继续沉默着,目光也垂在地上,久久没有挪动一下。这模样,都让人要觉着他是不是灵魂出窍了。但宣承远却显得极有耐心,因为他知道,越是难作决策,就越说明此事对面前之人的冲击有多大,自己能说服他的可能也就越高。
好半天后,于谦才终于抬起了头来,此时的他脸上已没有了任何的犹豫与迷惘,看着坚定无比:“你既也曾是读书人,那就一定听过亚圣的一句话吧。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如今,大明的子民,大明百年的江山社稷都在于此一战,上皇应该能够明白我们的难处。所以,即便有什么不可言之事,我等做臣子的也只能在事后另作补偿了。至于其他的,就在战场之上见分晓吧!”
“你……”宣承远真没料到对方竟会如此决绝,居然会完全置朱祁镇的生死于不顾。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了。事实上,他也再拿不出任何说辞了,因为各种威胁的说法,已经被他一一说完,但显然,对面这人却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哪。
而于谦,也不想再听他多说什么:“话不投机,阁下还请回吧。若非两国jiāo战不斩来使的规矩,本官现在就能命人将你押到城头,将你枭首示众以振我军心!”
话说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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