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目光聚集到清格勒的身上,吴淼的眼中更充满了怨怼之意。自己冒险和人联手,还杀了忠心的下属,却换来了这么个结果。而这一切,居然都拜这么个府衙差役所赐!——他可不知道清格勒之前也是锦衣卫,而且还是前锦衣卫都督徐恭亲信的事情。
杨震也不觉想起了几日前,押着段锋他们返回杭州时,清格勒突然说出的一番话——
“杨百户,你就打算这样把人都jiāo给布政司处置么?”
“你这话是何意?”
“在下的意思是,难道你就不防个万一?我虽未见过被刺杀的何大人的尸体,但能在提刑司里刺杀正印官,随后还全身而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怕提刑司里应该就有凶手,或是他的同谋。那你觉着布政司衙门就一定安全么?”
杨震本来还想说对方是在杞人忧天,可仔细一想之后,却又暗生警惕。现在他们手上的这几人已是陆缜能翻盘的唯一机会,确实不该赌这一把。
所以沉吟之后,他便问道:“那依你之意,我们该怎么处置他们?”
“把他们分开了,最要紧的两人先藏于别处,其他人则明着送进布政司。要是真如在下所猜测般对他们下了du手,我们也还有人证在手,到时也有转圜余地。狡兔尚且有三窟呢。”清格勒分析之后,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杨震于是便采纳了这一提议,将段锋兄弟两人jiāo给清格勒,自己则带了其他俘虏去了布政司jiāo差。结果,还真被他给猜中了,吴淼果然为了咬死陆缜铤而走险,对自己的下属下了杀手。
“吴公公,现在你还有何话讲?”徐承宗看着面色有些灰败的吴淼,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嘴唇喃动了一下,吴淼挣扎这道:“你凭的什么认定人是我杀的?你有证据么?”
“人到底是不是你所杀,其实并无关大局。本公子要证明的,只是你yu置陆缜于死地就足够了。这一点,我想现在这两个你的亲信下属是一定肯招认了。二位,我说的可对么?”
吴淼还在为自己作着辩解:“人是被押在布政司地牢之中,我一个镇守太监怎么可能得手,自然是黄大人他下的手!”
不过他这番话,在场却是没一个人会当真的。这天下间有哪个人糊涂到在自己的地盘里随意杀人?黄钦儒更不可能有这样的胆子,更没有必要对这些已拿捏在手上的人证下手。
就是段锋兄弟两人,此时也是满眼的怨du,死死地盯着吴淼,这个曾经他们效忠的对象。面前那些尸体的惨状,让他们不寒而栗,想想要是自己也和他们关在一处,下场恐怕也是一般了。这让他们对吴淼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
在这股愤怒的推动下,他们已把之前的恭敬和小心全抛到了脑后,当即叫了起来:“不错,我们可以作证,吴淼他确实派了我们追杀陆缜。因为他担心陆缜入京之后,可能有京中高官会尽力去维护他!”
此言一出,吴淼顿时就彻底呆在了那儿,他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心尽皆白费。而杨震又适时地来了一句:“正因为你吴公公一直就对陆缜抱有杀心,所以之前的案子由你的人找到的有关于陆缜杀人的证据也很值得推敲了。老卓,你怎么看?”
早被这突然的反转搞得心烦意乱的卓凯闻言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也没能给出自己的看法。他确实是奉了马顺之命来帮着吴淼对付陆缜的,可现在案子的走向已彻底不在其掌握之中,突然生出两个人证来不说,还多了个自己招惹不起的徐承宗,这让他的立场顿时就变得尴尬起来。
是顺着眼下的线索依了徐承宗,还是继续一条道走到黑地为吴淼说话?怎么看,这两个选择都大有问题哪。自己就不该来杭州趟这浑水,当时派个手下的千户过来不就完了么?
正当他后悔不迭时,吴淼却幽幽地来了句:“无论如何,这案子已送去京城,一切证词和物证那都是没问题的,你们难道真想要为陆缜翻案不成?”
此话一出,连徐承宗脸上的笑容也是一敛。确实,在杭州,他们可以为陆缜找到一些说辞,可是关于何回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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