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一笑道。
其实刚才那些掌柜伙计突然改变全在他的注意之下,只是没有当面点破罢了。但他心里,已留了一丝疑问:“其实就是把我调来京城一事都透着古怪,所以在我看来,这两者说不定都有联系。”
“啊?竟还有这许多的讲究么?”楚云容有些惊讶地问道,这官场里的水也实在太深了吧,这么个调遣,还有入住驿站都能看出许多说法来。
“正是。不过你放心,就像刚才说的,他们做这些绝不会是为了害我,所以我们大可以安心地在此住上一夜,顺便感受一下那些达官显贵的奢华生活。既然请我们住进了这样的院落里,今晚的饭菜应该也很是不错吧。”陆缜呵呵笑着道了这么一句。
“你的心还真是宽哪,这么糊里糊涂的居然也能安之若素。”楚云容有些担心,又有些来气地白了他一眼。
陆缜被她这么似嗔非嗔地一眼看着,心里不觉一dàng,口中却道:“都到这儿了,还能如何?反正提心吊胆也得面对,安心享受也是面对,为何不选一个让自己更舒服的方式呢?”
楚云容真败了对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只好一叹了事。但眼前的美丽景致还是让她一阵心情愉悦,便也学着陆缜把烦心事先抛开一边,享受眼前再说。
其实陆缜心里的想法却没有如口中说的那么轻松。此时的他,已隐隐猜到了一些内情,只从这驿站里人的反应,他就已能猜到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出力了。
表面看来,大明的驿站都在兵部和礼部的管控之下,只是一个与朝廷牵涉不太深的机构。但事实上,却绝非如此。因为其遍布全国的这一特xing,早在立国后不久,驿站就已不是那么纯粹只为过往官员服务了,而是担负起了另一个更重要的使命——监视地方,传递各种重要情报。
而这一职责,一向是属于锦衣卫的。不错,如今的驿站,早成了锦衣卫的耳目,甚至其中的掌柜、驿丞或是伙计,都可能是锦衣卫的人。而像北通州这样紧靠着京城的大驿站,里面的人就更可能早被锦衣卫的探子所取代了。
换句话说,今日驿站里的人会对他陆缜这么客气恭敬,乃是出于锦衣卫上头的指令。自己居然早入了锦衣卫这个特务机构的法眼,这让陆缜心里不觉有些发紧,同时生出了更多想法来。
受后世各种文艺作品的影响,锦衣卫可算是大明诸多衙门里最神秘,同时又被最多人注意的一个机构了。
提起锦衣卫,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们无法无天,随意捉拿官员,然后把人往诏狱里一丢,就是无数酷刑招呼,直把对方折磨得死去活来,才让他招出自己想要的罪行。
又或者是穿着红色黄色飞鱼服的人突然闯进某处,然后大开杀戒……反正无论怎样,都难逃一个反派角色,同时又有着无穷大权力的存在。
但事实绝非如此,至少在如今的正统年间,无论是锦衣卫,又或是比它名声更臭的东厂,都很是安分。他们最多就探查些官员的隐私而已,可不敢随便拿人拷问,很没有存在感。
但即便如此,陆缜对此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很清楚,如今的锦衣卫背后到底站着个什么人。
自永乐后期锦衣卫都督纪纲图谋不轨而被诛杀后,这一天子最亲信的机构的权力就被随后崛起的东厂所压制,成了其附庸般的存在。即便时隔多年,双方地位都大不如前,这一关系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也就是说,如今锦衣卫是受东厂节制的。而势力大弱的东厂,又被司礼监的人所掌握着。如今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正是史书上留有大名的王振!
通过驿站里人的一点反应,陆缜已推测出了一个叫他感到心惊的结论——原来,对自己感兴趣,把自己这个七品县令破格调来京城的人,居然就是大明朝第一任权阉王振!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直接跑回山西得了。他实在不想和王振这样注定遗臭万年,同时害国害民不得好死的家伙联系到一起哪。但这个念头也只是想想罢了,他很清楚,至少现在王振要拿捏自己是根本不费吹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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