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韫之闻言说“青川,自古和亲但凡成功者都是有识之辈,当年昭君和亲,大汉边境因此平静了七十年。新城郡主的见识远在昭君之上,她若是能和亲蒙古,北疆安矣。”
刘青谷说“时大人,此事我们兄弟二人可说了不算,若是姐姐同意和亲,我们自然不会拦着。可若是姐姐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她。”
林书豪笑道“这是自然,谁敢勉强新城郡主做这样的事?”
刘青川恍然,以二姐的厉害,就是当今陛下也不敢勉强二姐远嫁蒙古和亲,这件事要二姐和陛下都同意才行。
刘传远知道国书一事,不置可否。刘舒臣却耐不住性子说“这蒙古人实在无礼,害死了五弟,竟然还敢、敢……”他到底没敢提及刘雨儿,现在刘雨儿就是国公府的一个忌讳,谁也不敢提。
刘传远道“够了,以后谁也不许在家里说议和一事,议和是朝廷的事情,与刘家军无关。谁敢提出消减北疆军,我国公府绝不答应。”
刘舒睿道“爹,三年之期已经过,董将军即将调防,可是如今他死活赖着不肯走。我们该当如何?”
刘传远道“不如何,就让他赖着吧!反正他最多赖到秋收后。他对为父有诸多不满,我们也无需搭理他。”
刘舒睿闻言心中惆怅,当初二妹妹将新城打理的井井有条,如今却身陷囹圄,二妹妹手下的人对国公府是恨之入骨,虽然这些产业明面上归新城州府管理,实际上还是二妹妹手下的人在管事,这些人明里暗里没有少为难国公府,就连窦先生对国公府都是爱理不理,自己的铁匠铺眼看就要维持不下去了,刘青川兄弟二人倒是命人送来了两千两银子,可是自己哪里敢收?唉,也不知道二妹妹在京城怎么样了。现在两国议和,是否代表二妹妹已经度过难关了?
新城后备军军营里,步庆平心里是喜忧参半,新任后备军教头已经到任,自己不久就可以跟着使者团回京,可是在新城近三年的经历,让他实在舍不下这片土地,舍不得数万后备军。在这片土地上,他流过血和汗,他和他的士兵一同欢笑、并肩作战,目睹了战争的惨烈、丰收的喜悦,虽然因为长兰山一战,他回京必定会受到封赏,可是他却比任何时候更加向往和平。长兰山一战,翻越长兰山的后备军将士几乎全军覆没,只活了自己等十来个人,可恨竟然有人在那个节骨眼上害郡主,若是郡主在,这些后备军将士可以活下来一半吧?
在董子初的首肯下,铁木尔终于带着蒙古使者团跨过边界,正大光明地站在了大齐的土地上。刘青川兄弟二人对铁木尔一直是避而不见,铁木尔的手下不免有些气愤,却被铁木尔拦住了不许生事。
使者团走了一个多月才来到京城。太子带领官员亲自出城迎接,并送入驿馆。
铁木尔心中挂念刘雨儿的安危,随行人员退下之后,立即迫不及待地问“太子殿下,不知如今新城郡主如何了?”
太子笑道“可汗,皇妹如今住在翼王府,我们大齐讲究男女有别,郡马尸骨未寒,您如此这般只怕不妥。”
铁木尔愣了愣说“太子殿下,我们这次可是带着诚意来的,我若是能迎娶新城郡主,必然封她为阏氏。”
太子无奈地说“可汗,我们大齐女子讲究从一而终,父皇和皇妹不会应承这桩婚事,此事可汗不必再提了。可汗远途劳顿,还是早些安歇,小王告辞。”
太子走后,铁木尔的手下都是忿忿不平,说大齐没有半点议和的诚意。
铁木尔摆摆手道“不必多言,当初若不是新城郡主,我们一族真的就是走投无路了。如今我们蒙古元气大伤,若是能与大齐议和,让蒙古牧民休养生息也是一件好事。”
众人听了默然不语。
刘雨儿听说铁木尔再次当着太子的面提亲,不由皱起了眉头,她不是迂腐之人,可是她自从见过刘青峰一面之后,就信了铁算子和十二弟的话,刘青峰就是刘青扬,刘青扬就是刘青峰。如今刘青扬虽然已死,可是二哥刘青峰尚在,她怎么可能再嫁他人?纵容她不能和刘青峰在一起,也绝不肯辜负了刘青扬。
刘青宇兄弟仨人看她心事重重,对铁木尔十分恼怒,在他们眼里铁木尔这么做分明是向刘雨儿的伤口上撒盐。
第二日,王炽设了皇家御宴,招待铁木尔一行人。酒宴上十分不平静,大齐与蒙古的使者你来我往,斗嘴斗得不亦乐乎。待铁木尔当众提出要迎娶新城郡主时,王炽不由沉下脸。
李泰道“可汗,我们郡马刚刚为国捐躯,你们就来迎娶郡主,这是何道理?”
鲁木赤道“李大人,我们知道你们汉人有从一而终的习俗,可是如新城郡主这样的聪慧女子怎么能被这些俗礼束缚?像她这样的女子就应该像雄鹰一样在蓝天上自由翱翔,而不是被关在一个小小的王府孤独终老。”
董子初道“鲁大人,在我们中原,一嫁随亲、二嫁随己,新城郡主已经拒婚,就是陛下也不会强求她,此事不提也罢。”
铁木尔想了想起身说“大齐皇帝陛下,若是有新城郡主一般的女子,也行。”
王炽与群臣面面相觑,新城郡主是个奇女子,想要找一个一般的女子哪里那么容易,铁木尔说的客气,其实还是在刁难。
刘青宇不卑不亢地说“可汗,大齐只有一位新城郡主,她不会远嫁,请可汗看在她帮助过您一族的份上,莫再强求。”
“你是何人?”
“北兴候刘青宇便是在下。”
铁木尔等人听了无语,这想必又是新城郡主的一位义兄了。这个郡主怎么会有这么多义兄义弟护着?可惜她的那些亲兄弟实在是不怎么样。
一顿宴席吃了两个时辰,却没有谈出任何结果。当然这是因为铁木尔坚持要迎娶刘雨儿的缘故,否则早就谈妥了,毕竟现在双方谁也不想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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